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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公一家的忙碌終於迎來了第一個豐收的季節,他們將玉米及稻穀背回家,臉上掛滿汗珠,卻是燦爛的笑容。
半月後,村裏的莊稼都收割得差不多了,保長(村長)便到村口喊話:“鄉親們,為了大家的安全,請你們把部分糧食搬到老地方吧!”
柳夫人十分不解,問柳貴:“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柳貴將一袋穀子炕上肩,說:“這事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你慢慢的會明白的。”
柳夫人見他麵上有難言之隱,不便追問,隻好悶悶不樂的跟他搬運糧食。他們來到村子中央的一個大場壩,隻見四麵八方的人們都往這兒趕,場壩裏已堆積了許多糧食。柳夫人發現所有的人們都愁眉苦臉,跟收莊稼時的那份喜悅之情判若兩者。
她想這事一定有蹊蹺,她首先想到保長身上,隻要他到村口發一聲喊,人們就百般的順從,可想而知,這個人的身份不簡單,人們一定十分畏懼他。然而她又轉念一想,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保長,如何具有這麼大的威勢?幕後必有操縱者,她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膽大包天,搶奪村民的勞動果實。
三天以後,保長又到村口喊話:“他們來了,各家男女老少趕快到大場壩待命!”
柳夫人又問柳貴:“他們是誰?”
柳貴並不回答,一張臉卻陰沉得十分可怕,似乎一場厄運就要降臨。柳夫人有些沉不住氣,將一副詢問的目光嚴厲的掃向柳貴,柳貴仍低頭不語。隻見老婦人已帶著兒子出來。
這時柳貴方才對柳夫人說:“帶上你的娃,跟我們走,切記,不管碰上什麼事都不要出聲。”
老婦人又囑咐:“你先跟我來,我有事跟你商量。”
說罷便進了園子。柳夫人些迷惑不解,但還是跟她去了。
一會兒,隻見臉柳夫人蒙著紫色的麵紗出來。而柳貴卻帶著孩子們早去了。
柳夫人跟著老婦人趕到大場壩,隻見那兒已黑壓壓的站滿了人群,他們鴉鵲無聲,靜靜的等待。
過了一會兒,隻見村口一陣塵土飛揚,傳來馬匹的嘶鳴。
有人說:“他們終於來了!”
柳夫人緊盯著村口,隻見一群土匪騎馬揮鞭,直往大場壩而來。
“咦!”為首的一個黑大漢一勒韁繩,坐騎便在原地打轉。他第一個跳下馬,緊接著所有的土匪都下了馬。隻見他們一身勁裝,腳蹬長靴,手握家夥,有幾分威風,然而麵目卻十分猙獰,凶神惡煞的站在人們麵前。
許多土匪在場壩邊緣的高坎匍匐,架起家夥,黑洞洞的槍口對準手無寸鐵的人們。為首的是個暴牙,他那兩顆長而彎的尖牙翹出嘴唇,將上嘴皮高高頂起,這使他的模樣更加醜陋。
隻見他幹笑兩聲說:“你們不要害怕,我的弟兄這樣做是為防不測。其實我對你們是非常友好的,我‘天下第一美男’咋會跟每年為我上貢糧草的村民過不去呢!”
他這副醜八怪竟敢稱天下第一美男,柳夫人差點笑出聲來。站在她麵前的老婦人一把將她的嘴撫住。幸好土匪沒注意到她們的舉動。
這匪首最愛麵子,他稱天下第一美男,手下弟兄表麵上很恭維,私下卻叫他大暴牙。
二首領天生就是一副歪嘴,他也想弄個美名遮遮醜,可是老大不讓他得逞。他自己長得一副鬼樣,卻不允許別人裝模作樣,口口聲聲叫他歪嘴,二首領在他的威懾下,隻得順從。
老三是個獨眼龍,臉頰還有一道很大的刀疤印,再加上他那隻狼一般凶惡的三角環眼,讓人望而生畏。這三個土匪站在人們麵前,人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大暴牙掃視著堆積如山的糧食,卻冷笑著問:“咋,今年隻有這麼少的糧食?我這麼多兄弟,連過冬都不夠,開春我們吃什麼?”
他將站在前排首位的保長叫出來,用短家夥頂住他的腦袋喝問:“你給我老實交代,是不是還有更多的糧食沒有拿出來,藏在其他地方了?”
保長冷汗直流,戰戰兢兢的說:“今年是個豐收年,我已經叫村民把糧食都搬到這裏了,等待您大爺發落,我發誓,決不敢私藏。”
大暴牙“嘿嘿”的笑著說:“你敢說沒有一點私心麼?你這話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你敢說已將所有的糧食都獻給我了嗎?”
保長“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說:“大爺饒命!我切實有私心,但隻是那麼一點點。你應該想一想,要是所有的農民都餓死了,那誰能為你們盤莊稼?獻糧草呢?”
大暴牙將家夥插在腰上,說:“你這話說得到也是,你且起來,站到你的位置去。”
保長連磕三個響頭說:“多謝大爺不殺之恩!”
保長跌跌撞撞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他的腿還在不斷的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