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柳家兄弟(2 / 3)

柳貴接著介紹:“那兩位黑大漢,是他們的家仆。他們賣藝為生,耍些刀槍棍棒的,有真本事呢!”

老婦人這才放下料桶,憨厚的笑起來:“你們大老遠而來,一定勞累了,快進屋歇著吧。”

柳公把孩子抱下來,老婦人笑著說:“這都是你們的娃?在我們這裏都是娃多母命苦,從來沒見過像你媳婦這樣年輕漂亮的!”

柳公忙問:“大嫂,你們的孩子已成年了吧?”

老婦人回答:“我五個娃兒都已成年,老大、老二、老三、老四都到外村成家了,隻有幺兒還在家,沒娶上媳婦,一大早放牛去了,要到晚上才回來。”

柳貴和兩個夥計忙著將垛子端下驢背,那幾匹驢見草屋上堆放著許多的草料,便伸長脖子“嗝嘎、嗝嘎”的大叫起來。老婦人見狀趕緊到草房抱了幾捆草料放在它們麵前,驢子便歡快的咀嚼起來。

一夥人這才進屋。外麵陽光刺激的緣故,屋內便顯得有些黑暗。柳公將手掌放在額頭定了定神,這才望清屋裏的一切。堂屋正麵的牆上,供著祖宗的牌位,土罐裏插著許多已熄滅的香頭。下麵擺放一個厚重的很有些年代的櫥櫃,煙火長期熏烤,顏色顯得黑沉。旁邊還有一張八仙桌。堂屋靠左的一方才是火塘,這樣設置的好處在於避免門上的賊風直接襲擊火塘,火苗不至於亂竄。

柳貴趕緊將放在牆角的幾根條凳搬過來,他們也不客氣,大大方方的坐下了。老婦人很快忙完家務,抱了一捆柴進來,生起火來,並將旁邊一口被煙灰熏得漆黑的水壺拎上三角,那水本已燒開,火苗子一舔上壺底,便“噝噝”的叫喚起來。

柳貴趕緊把櫥櫃打開,從裏麵拿出一個很大的土砂罐,將一片緊茶瓣了一半塞在裏麵,然後灌滿水,用火鉗扒了些燃得通紅的火炭,放在上麵煮著。

這就是泡茶?這些地方的習慣真怪!這樣熬出的茶水一定很濃、很苦。柳公望著這一切,不禁緊皺眉頭,這時他方才想起自己帶來的禮物,趕緊阻止柳貴:“快收起,快收起來,還是用我們的茶吧!”

柳貴這才醒悟,隻得將土砂罐收起來,不好意思的說:“是啊,是啊,你們喝慣了外麵的好茶,哪裏消受得了我們這偏鄉僻野的糌粑茶呢?那我就尊敬不如從命了!”

說話的功夫,兩個夥計已將驢垛上的禮物拿進來,隻見盡是些上等的酒茶及高級營養補品,擺滿了柳貴家那張很大的八仙桌。

老婦人見了,樂得合不攏嘴,麵上卻說:“哎呀呀,你們夫婦能想得起來探望我們一回,已很不錯了,你們還帶這麼多東西來幹啥?”

柳公又捧上兩匹上等的綢緞,笑著說:“這布匹,是我夫人的意思,大嫂你就收下吧,過年時做兩套衣服穿。”

老婦人一連說了幾聲“多謝”,高興的抱到裏屋去了。

柳公又從禮品中拿出一包包裝精美的茶葉,親自泡上一杯,雙手捧給柳貴說:“這是我們四川的龍井茶,味道不錯,你先嚐嚐。”

柳貴受寵若驚的雙手接過,隻抿了一小口,便“嘖嘖”稱讚:“味道果然不錯,到底是有名的龍井茶!”

柳夫人也從驢垛上取進來兩壇貼著紅條的酒,開了其中一壇,頓時酒香四溢。

“啊,好酒!”柳貴不禁拍掌歡呼。

柳夫人用自己帶來的高腳杯斟了兩杯,笑著對柳貴說:“這是我特意帶來孝敬大哥大嫂的茅台酒,希望不要推辭。”

柳貴趕緊說:“這美酒還是讓大家一起喝吧。”

柳夫人隻得答應。兩個夥計趕緊將杯子準備好,可是柳貴家裏隻有一張桌子,如今已擺滿了禮品。夥計給柳公遞上一個眼色,有些為難。

這時柳貴哈哈笑著說:“你們既然來到這裏,就要隨風受俗,你們新鮮這玩意兒也不用了,就用我們的土碗吧!”

二夥計隻好用盤子將杯子帶走。

老婦人從裏屋用盆端來許多碗,一一擺放在他們麵前。柳貴挽起袖口,為他們斟滿酒。

柳夫人瞥了柳公一眼,柳公會意,端起酒碗說:“我們弟兄多年不見,如今好不容易相聚一堂,值得慶賀,請幹了這碗酒!”

說吧,一飲而盡,亮了碗底。

柳貴隻好喝下那碗酒,也亮了碗底。

柳夫人和兩個夥計也喝下酒,亮了碗底。

老婦人從沒喝過酒,隻抿了一小口,柳公夫婦也不在意。

柳貴隻覺得這酒味美甘醇,喝下頓覺神清氣爽,他滿麵紅光,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唇,高興的說:“好酒,真是好酒!我在這山村活了大半輩子,這茅台酒隻聽說過,想喝它一口,除非在夢裏,平時可是連想都不敢想,如今托柳兄的福氣,真是造化不淺啊!我這一輩子算是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