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出手製人,後出手製於人。三位長老深喑此道,明了眼下形勢不樂觀,容不得心中滋生哪怕一絲悲憫。不得以,隻能搶先出招,頓時打了外來的諸老者和眾妖將一個措手不及。
而隨著天、地、人三劍揮出,小院周圍已是一副修羅場景。
一掃片刻前眾敵來襲時的喧囂,此刻的小院那是相當安靜。除了周遭重傷未死的妖獸偶爾發出一聲痛徹骨髓的長嚎外,也隻有小院外麵新形成的血湖中,間或的自湖底升起的氣泡破裂的“汩汩”聲。
靜謐、詭異!
靜寂、可怕!
眼前這一幕就像是地獄降臨人間,目之所及,除了殘肢還是殘肢,除了血液還是血液,山河破碎,大地淒愴。死了的屍體橫陳,活著的精神萎靡。
他們為眼前場景所懾服,黯淡的眸中盡是懼怕,同樣感覺不到一絲生的希望。
“這……”
小院中,三位長老麵露驚駭之色。蟄伏十數年,潛心苦修,他們沒有想到,當初那人傳下的招式竟是如此可怕。第一次施展,竟造成如此恐怖的殺戮。
眼下雖然破了這看似平生最大的一次劫難,可他們心中並沒有一絲喜悅。
這種殺戮,遠超他們的心理預期,即使曾經在凡塵武林中見識過人間的帝國征戰,戰場上伏屍百萬的慘烈也比不過眼前的觸目驚心!
同樣的,浪沉鯤心中也是一陣翻江倒海,他感覺自己一直以來的世界觀都被徹底顛覆了。與眼前天地人三劍所造成的破壞相比,自己不久前施展出的自創絕招“大浪沉鯤”更像是孩童過家家的花哨……
“這才是師尊的力量麼?”
他捫心自問,腦海中不由得浮現起十三年前的那場曠世大戰,逐漸陷入沉思。
浪沉鯤的身邊,夭夭默然而立,看著眼前的這一切隻是發呆,她沒想到,形勢會逆轉的這樣快。片刻前還是大敵壓境的肅殺,然而三位長老各自出了一招後,那些形形色色的敵人就幾乎傷亡殆盡。
這一切過於夢幻了!
繼而一種大恐怖在她心中蔓延,她仿佛看到了自己以後要走的路。在修仙這逆天的道路上,究竟要用多少鮮血渡航?多少白骨鋪路?
她不知道,也不願意去想,那種赤裸裸的現實讓她第一次生出回避的念頭。
唯獨東方天目光灼灼,在院外殺場和三位長老之間來回移動,臉上滿是興奮之色。
“我什麼時候才能發揮出這樣的戰鬥力啊?”
他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在加快,喉嚨中一口唾沫咽下,那種對力量的渴望愈加強盛。
在他的後方,齊天原先抱著的蜜罐早不知道被扔到了哪裏,此刻它的眼中一片猩紅,全身毛發倒豎,正在焦躁不安的來回走動著。
壯碩的拳頭不時擊打在地麵上,發出咚咚的響聲,在此時靜謐的小院周圍回蕩,更像是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頭。
一下,又一下;一聲,又一聲。這焦躁的擊打聲,聽在一些人的耳中,像是催命的音符,聲聲迫人,擊擊討命。
但是在東方天的耳中,卻像是戰場上振奮三軍士氣的軍鼓擂動,他心中那股對力量的渴望越發強烈了。不經意間回頭看了眼齊天,發現它的眼中除了焦躁,似乎也有著一絲與自己一樣的興奮。
“啊——不!這種力量……你們的境界絕對不止太初之境!”
突然,秦德捂著頭發出一聲長嚎,踉踉蹌蹌的說道。此時的他身上破破爛爛,滿是血跡,好不淒慘。
在他身邊,除了剛才戰鬥中被他緊急護住的秦風外,也隻有兩個與他一起殺來的老者勉強站立著。其他的,如柳雲飛之流,早已經死去。
此時地上能保留屍體完整的都算是他們中的高手了!
這是何等的諷刺?
“你們都該死!就算你們的真正實力超出太初之境又如何?我就不信,發出這樣的一擊,你們還能保留多少實力!”
秦德仰天長嘯,全身上下太初之力鼓蕩,狀若瘋狂,一道明亮的血氣之光自他額頭綻放,直衝天際。
事到如今,強大如秦德,依舊對自己的實力充滿信心!
與此同時,僥幸活下來的秦風等人也各自從身上摸出一顆藥丸吃下,頓時身上傷勢好了不少。他們同樣催動自身太初之力,看向小院的眼中盡是殘忍。
“偉大的禁忌大人在上,請饒恕我等的過失……非是我等不夠盡心,實在是這些人類過於狡猾,竟然用威力這麼強大的招式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