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數日後。
波瀾壯闊的無盡汪洋倒映著天空的蔚藍,幾隻孤鳥正向著一個方向奮力前行,順著那個方向,似乎可以看到一個朦朧的黑點……
“進來,門沒鎖。”
門外傳來沉悶的敲擊,吳悠抬起沉重地頭,有點漫不經心的道。
大門被拉開,是一個皮膚黑黝黝的海軍士兵,露在製服外麵的肌肉正閃爍著冷光照射後的幽光。
在房門洞開的瞬間,士兵的眼睛似是無意地在船長室內掃過,發現手撐在桌上,歪著脖子顯得漫不經心的最高長官正在看他,連忙恭謹的低下頭。
饒有興致的看著黑娃子的反應,隨著逐步解放的心靈力量,他的感官敏/感度正在急速遞增,這黑娃子自認為遮掩的很好,但卻不知在他心目中的洪水猛獸,對他的隱秘窺視洞若觀火。
搓了搓下巴上特意蓄養,已經有點稀疏的小胡子,吳悠對士兵的小心思毫不在意,隻是問道:“什麼事?”
“提督大人,航海士已經確定艦隊已經進入加雅島的氣候帶,艦長正在等待您的命令。”
“哦——?”聽到這個令人身心愉悅的消息,吳悠終於站了起來,先伸了個懶腰等慵懶的身體開始蘇醒,才振奮的道:“去!命令艦隊全速前進!稍後我會親自前去指揮。”
“是,大人!”
神色一凜後,士兵不敢有絲毫的耽擱,貼心的為長官關上船長室的大門,便不顧是否會違背禁令,狂奔向了甲板船首的位置,在那裏諸位艦長正在等候著斯帕達姆提督大人的新命令。
船長室重新恢複了冷清,無比確信除了自己再沒有一個活人,吳悠幽幽的打了個哈欠,手指挑去眼角的淚珠,剛從睡夢中醒來,他還有點困乏。
走到洗漱間,收拾完儀容,還沾著冰冷水漬的肌膚,被洗漱間窗戶吹進的冷風一激,頓時起了密密麻麻的疙瘩。
並沒有走開或者關上窗戶,吳悠默默的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麼。
“加雅……空島……”
低聲的呢/喃無人回答,吳悠扭了扭脖子,在骨骼發出脆響後,對洗漱間的鏡子笑了笑,本來溫和的笑容,卻反射著此身怎樣遮掩都難以消弭的陰沉。
“我的。”
帶著無比確信的語音逐漸消散,吳悠轉身離開了這沉悶的地方,在甲板上,他的忠狗正在等候主人的指引。
……………………
“全艦隊一級戰鬥準備!”
……
“全艦隊最高警戒!”
……
“斯帕達姆提督萬歲!”
……
隨著一聲聲淒厲的呼號和振奮的口號,翱翔在碧海藍天的孤鳥,在留下一道道波瀾後,逐漸交彙成一個莫名的陣型,雖然極速前進,但不斷拉開的距離卻把警戒線拉扯的更加緊密……
“變向,變向!!狗屎,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艦隊要突然變陣!”
隨著某一俘獲的海賊船臨時船長憤恨的怒吼,眾多身上帶著腳銬,渾身上下處處都是傷痕的被俘海賊們集體打了個寒戰,不敢耽擱片刻就撲向了最近的工作崗位,甚至有幾個反應過激的海賊因為腳鐐而跌倒,卻不顧手腳並爬的狼狽,隻為一個使自己不顯眼的位子。
天可憐見,這些被俘後的海賊已經被某些精通哲學的海軍精銳,整治出了條件反射,但凡在這些喪心病狂的家夥們手下待了三天的海賊,就無師自通了刺客的本能——絕不要使自己站在一個略微顯眼的位子!
那會讓自己一晚上生不如死!
或許這些士兵與他們相比,隻有微不足道的百分之一數量;或許他們戰鬥時舍生忘死;或許隻要有人帶頭,他們就會一呼百應……
似乎他們隻要有心就可以掙脫被奴役的命運,但他們一日沒擺脫被刻進骨髓的恐懼和無力,這不足百分之一的士兵,就絕對能把他們當牛做馬的使喚。
正裝的海軍士兵不斷在甲板上穿行,精氣神爆表的他們在海賊俘虜的戒懼眼神注視中顯得耀武揚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