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死亡人數太多,加上監控拍的很清楚,當夜除了守靈的人,沒有可疑人員出入小院。

就連王雪迎都沒有出現。

隻是,那些人似乎中了邪,呆在原地任由蛇群撕咬,不曾叫喊一聲。

至於警察那邊怎麼做,我不得而知,是書記在談。

警察法醫拍照,然後將屍體抬起來,十一具全部擺放在地上,還要將他們不完整的身體拚好。

其中最完整的最幹淨的的王雪迎的弟弟,除去衣服上沾染了一些血,沒有特別明顯的致命傷口。

我忍不住走過去,看著他軟乎乎的小臉蛋,他才五歲,平日裏喜歡滿村子玩,也去過我家裏幾次,我還給他拿了糖吃。

他手裏攥著一根紅線,我看著覺得眼熟,便把紅線扯了出來。

紅線串了一個紅紅的小三角包,這是我爸經常做的辟邪米包,裏麵裝的是裹了符紙灰的糯米。

這一刻我怎麼也繃不住了,眼淚不停的往外麵冒,他還這麼小。

我抹了眼淚,將三角包掛到他的脖子上麵。

殯儀館的車將全部屍體拉走了,很多村民站在路邊過來,應該是來送村長吧。

警車離開以後,村民還沒有散,忽然間湧出很多蛇,白蛇居多,花花綠綠的也有,見人就咬。

烈日被雲層遮蔽,天忽然就陰了下來,霧蒙蒙的,遠處的後山模模糊糊,看不太清,似乎有什麼東西籠罩在上空。

貓弓著背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各家的狗也不安的叫了起來。我家小黑狗衝到我的腳邊咬著我的褲腿,不停的吠著。

馬路上更是一片混亂。

村民們拿起手邊的木棍石頭就打向撲麵而來的蛇,尖叫聲,咒罵聲響徹雲霄。

“酆辭塵,你幫幫大家啊!”我拉著他的衣袍,目光朝他望著得方向望去,嚇得尖叫一聲。

一團黑氣飄在天空中,彙成一條巨大的蛇,十分逼真,張著血盆大口,尖尖的獠牙露了出來,仰頭暴戾的嘶鳴著。

樹葉盡數落下,沙粒滿天飛舞。

我抓著他的手臂,哆哆嗦嗦地開口:“那是,那是蛇鬼嗎?”

他冷峻的眸光看著遠處的蛇形黑氣,足尖點地向上飛起,“在原地別動。”

這時,井口那邊響起嘶嘶的聲音,蛇源源不斷的從裏麵湧出來。

“啊啊啊……”王思思哭喊著從地上爬起來,沒跑幾步就摔倒在地,那些蛇都遊向了她,我心一顫,跑過去,將她拽了起來。

可那些蛇全都停了下來,吐著信子蛇鳴不斷,繞過我們遊了出去。

“你你,你真的是蛇女!”王思思抓住我的手腕,指甲都刺進我的肉裏,滿是淚水的臉盯著我,有不可置信,有傷心,有憤怒……

“它們都不攻擊你。”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她的問題,抬頭看著天空,酆辭塵小小的身影飄在空中,要不是淡淡的白光,他已經淹沒在那一團黑氣之中。

身側立了一個巨大的門,飛出兩根鐵鎖鏈纏著蛇影。

我拉著王思思跑出院子,沒看見我小叔的身影,跑向人群四處找我小叔。

很多村民都被咬破了皮,出血不斷,手裏的動作一刻也沒有停,打死一條還有下一條,根本打不完。

天空源源不斷的傳來嘶鳴聲,一層白光籠罩著那一團黑氣,風停止了,樹葉也沒有再落下。

“你有什麼資格勸說我?”夾雜著無數恨意的的女聲回蕩在村子上空。

“我從來沒有傷害村民,而他們是怎麼對我的?扒我的皮,吃我的肉!”

“這就是你們神愛所愛的眾生嗎?貪婪自私!卑鄙愚蠢!”

我不知道酆辭塵與她說著什麼,隻聽得見蛇鬼憤憤不平的聲音,一次次張開嘴巴吐出黑氣,不停攪動尾巴想要衝破那層淺淺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