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後轉身便離開了,或許是他已經學會了如何堅強,或許是他太久沒吃東西肚子有些受不了了。
回到觀裏,空蕩而又安靜的讓他有些不太適應,不過他還是走到了柴房,煮了一鍋粥,就著幾天前剩下的醃菜,吃了起來。
他吃的很慢,很慢,目光有些呆滯,看著周圍熟悉卻又陌生的場景,他感覺愈發的難受,仿佛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一般。
“師傅,我…感覺有些…難受…”
二狗子喃喃的低語著,但那個自己最親近的人卻是再也不會出現了,他的心裏麵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抱起角落裏的一個大壇子,徑直的走到自己的房間。
仰靠在床上,他伸手將壇子上的封口揭下,一股濃鬱的酒香頓時彌漫開來,這東西平時連清虛都是很少喝,他說喝多了會傷身,更是從來沒有讓二狗子碰過。
不過現在清虛死了,自然也就管不到他了,二狗子抱起了酒壇,仰頭便是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有些辛辣,二狗子從來沒喝過這東西,所以他有些不適應這味道,不過他還是強撐著將整壇子都喝了進去。
良久他才放下酒壇,隨手扔到了一邊,然後打了個大大的飽嗝,接著便是沉沉的睡了過去。
“人終歸是要死的,你為什麼還是看不開呢?”
“不是看不開,隻是有些放不下,有些不喜歡這種感覺。”
“你也不小了,要學著堅強一些。”
“我知道”
“酒喝多了傷身。”
“我知道。”
“……”
第二天,刺眼的陽光照射在二狗子的臉上,他的眼皮動了動,然後艱難的撐起了身子,他的頭有些痛,隻是依稀記得自己朦朧之中夢到了清虛,夢到清虛對他說了很多話。
不過他沒有再去想這些東西,因為他實在是有些頭疼,所以他下了床,走到外麵洗了把臉,舉目眺望遠方,然後愜意的伸了個懶腰。
接著他走進了大殿,對著祖師爺的雕像行了一禮,然後上了柱香,這是他十幾年來每天都要做的事情,不過今天或許是最後一天了。
拿著昨天沒有吃完的粥和醃菜簡單的填飽肚子,二狗子開始收拾起了行李,兩套換洗的衣服,幾十兩碎銀子,這是清虛和他所有的積蓄了,當然,還有那把很舊了的七弦琴,這是清虛當年在後山裏找到的一棵極好的梧桐木,親手做的,頗有意義,而且彈了這麼久了,也是有了些感情了。
至於那些道家書籍什麼的,太多太沉帶著著實是有些不太方便,更何況二狗子早就把這些書翻爛了,再帶著也沒什麼意義。
左肩背著那把古琴,右肩背這一個藍布包裹,二狗子將道觀的大門用一個特大的銅鎖鎖上之後便向著後山走去,在離開之前,他還有一件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