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鶺鴒所有魔氣被除,便複歸靈體。
“鶺鴒上一世,隻是與我等選擇不同罷了,從未把他當成仇敵。”回話的,是那個說話平靜的。
選擇不同?如此輕描淡寫的幾個字背後,是萬物滅生啊。
“那好,我一半的靈體加上鶺鴒的一半的靈體,足夠了吧?”
“吞海,自舍一半靈體,也要開界門,你究竟想得到什麼?”
“鶺鴒的另一半也在人界,事成後,那一半也一並奉上。”
另一個女子聲響起,“如此,你何不求我們直接送你去仙界,何必這麼麻煩?”
幾位魔神已經猜到些,這吞海也許想提前引發仙魔之戰,可這一紀元的大劫是何,他們尚且不知。若是要共禦外方世界,那必須六界齊心。
“我雖是魔尊,但直接去仙界,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嗎?換一個想法,人間不比這魔界美妙嗎?諸位魔神,何必久居於此,守在這落魄之地,就是六界複歸三界又有何不可?說穿了,所謂的魔界不過是仙神的流放之地。”
“吞海,天道如此,容不得你妄議。諸天萬界,我們也不過是稍強些的螻蟻罷了。”那個渾厚的聲音似有怒意。
“交上你的一半和鶺鴒的另一半,我願為你開界門。”一直未開口的某個魔神,伸出了一個手指。
其餘魔神見狀,不再說什麼,沒有爭論,沒有詢問,隻往後坐了坐,身影便漸漸消散。
諾大地方,隻剩一魔神,一魔尊。
“吞海,你可知我們為什麼一直要穿著這袍子,遮住自己的麵目?”這話,並不是問吞海的,“因為我們不願麵對過去,這長袍下的我們,哪一個不是天姿之貌?那一個不是驍勇戰將?哪一個不是聰慧非常?哪一個沒有改天換地的本領?可還是輸了。”
稍停了片刻,又繼續說道,“天道要讓我們重修,那便重修,可為什麼還要讓我們記得前程過往?那是因為天道也希望我們勝!我們這方世界是有希望的!”
一聲低吼裹挾著的的神力迸發,“吞海!獻出靈體來,我為你開界門,去鬧吧,去殺吧,去把天道之劍逼出來!這一世,由我來持這一劍。”
吞海獻出了自己和鶺鴒的靈體。
被撕裂痛楚比不上他日益增長的憤怒,因為那些上一紀元的記憶,是無序恢複的。
其中的背叛,離別還有不甘,似錐子般每日每夜的鑿著他的心。
他厭惡如今醜陋的模樣,也怨恨自己會落入魔界轉生。
不過這一切,在今天都不重要了。
今天,他可以肆意報複人類,不,這是報仇!前世的仇,前世被人族背叛的仇。
貴為魔尊的自己,地位高於魔帝,卻要聽命於魔帝,荒謬。
人界,是自己的。若如敗了,他,便分化自己的靈體,讓自己的魔子魔孫世世代代批準人皮,在人間繁衍生息,讓人界永無寧日,讓仙界再無無人可登,讓神界再無願力可用,再無新神。
既然此世轉生為魔,那這一方世界,就應由魔來統。
這一日,魔獸聚集,惡魔成行。百萬魔獸浩浩蕩蕩,十萬魔軍,氣勢昂揚。
吞海穿著戰袍,騎著龍角魔馬,立在萬軍陣前,等待界門開啟。
魔神沒有食言,依照約定,用供奉的靈體造出了界門。
界門出現時,會由小變大,直至為巨,複由巨變小,直至消散,僅維持一日。
而要提前關閉界門,隻需打碎界門石。
而高位神造的界門石,非神力不可破。
眼看界門已經能納人通行,吞海內心,喜不自禁,魔帝休眠,魔神助力,此事成了。
可一道金雷從界門中劈出,接著又是一顆雷球襲來,難道這是因為界門不穩定的緣故嗎。
正當吞海思索時。
一道金身從界門中出現,六顆明陽圍繞,一襲長發飄空,身泛白光,目為白瞳。
張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