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扇緊緊攥著拳頭,深吸一口氣,盡量保持著平靜,“你們要殺了我麼?”
“您這就是承認了,她說的都是真的對麼?是你毀了我整個簫家!”夜雲笙不管不顧的衝著畫扇怒吼。
“沒錯,是本宮做的,讓你們堂兄弟二十年沒有相認的人也是我,你們也要報仇是麼?”畫扇抽出一把刀交給夜雲笙,步步緊逼,“殺了我,給你母親報仇,我給你這個機會!”
“你為何要這樣做?”夜雲笙的手緊緊握著劍柄,手卻漸漸開始打顫,他哪裏下得了手,她養育了他二十年那!“母後,從小你待我和北城就不同,不管我犯了多大的錯誤你都不會責罵我半句,你知道麼?我多麼羨慕北城有你責罵他,至少他能夠知道自己究竟是對還是錯,可我呢,你對我從來都是不冷不熱,我知道,你從來就沒有把我當做你的兒子。”
“所以,你便因此而記恨我,和我的距離也越來越遠。”畫扇苦笑著,原來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可我始終沒想到,殺了我母親的人,是你!你為何要那麼做?你就那麼容不下她麼?非要趕盡殺絕!”
“你說的沒錯,我容不下她,我沒有辦法看著自己的丈夫身邊還有別的女人,而你又知道什麼?你的母親曾經同霍宛筠一樣,一次又一次的想置我於死地。她和她的哥哥一起想讓我永遠也回不了太子府,你什麼都不知道,你的眼中隻有你看到的那些所謂是仇恨的東西,可你又怎麼會知道我當年為何要那麼做,我又經曆了什麼。”畫扇深深的看著他的眼睛,動之以情,是最好的方法,“我也是人,我也會有仇恨,所以,我也和你們一樣會選擇報仇。”
畫扇看向子岩,說道,“而你,我之所以沒有殺死你的母親,正是因為她沒有錯,她不過是嫁給了一個錯的人。”
“總之,他們已經死了,你們若是執意報仇,那麼雲笙,你就拿起你手中的劍,殺了我,為他們報仇。”畫扇又一次拿自己的命來賭,二十年的情分便是她的賭注!
夜雲笙一步步往後退,而畫扇卻步步緊逼,夜雲笙的手不斷地打顫,口中喃喃著,“你不要逼我……”
“你不是要殺我麼?你不是要報仇麼?殺了我啊!你倒是動手啊——”
“噗——”
畫扇的話音剛落下,冰冷的硬物刺入了一個人心口,畫扇的目光緩緩往下,一個男人擋在了她的麵前,悲從心生,畫扇急忙扶住蘇曉君,大喊道,“曉君,曉君!來人,太醫!”
“雲笙……你沒有資格恨你母後。”蘇曉君說罷,當即昏迷了過去。
夜雲笙手中的劍頓時落地,驚慌失措的往後退,嘴裏不斷喃喃道,“母後,,對不起,對不起……”說著,瘋瘋癲癲的跑了出去。而子岩跪在畫扇身邊,冷聲道,“屬下懇求主上讓我帶走母親,從此隱居山間再不問世事。”
“你打算離開我了。”畫扇收起方才的慌張,鎮定道。
“屬下沒有辦法在留下去了。”他無法狠下心來殺了她,也無法忘記仇恨,他如今最想做的便知是好好照顧瘋了的母親,他欠了她二十年。
“好,你走吧。”畫扇閉上眼睛,努力保持著自己的平靜,他們始終還是忍不下心來殺她,也罷,就隨他們去吧,一切也該結束了。
世間之事,有因必有果,因果報應如此循環而已,僅此而已。
之後太醫察看了蘇曉君的傷勢,傷口不深,休養半月便好了。而正當此時,一直在將軍府養病的霍冥卻病情加重去世了,喪期之後,夜妍昔也回到了皇宮裏,這次回來她變了不少,對畫扇的態度也好了很多,總算是有了當女兒的樣子。自柳婉兒死後,夜北城變得更加的勤奮,更加努力的做一個好兒子,可他的眼眸卻變得灰暗了許多。
畫扇帶著夜妍昔一起前往靜安寺,夜雲笙自那夜以後竟跑到這裏來出了家,與皇室徹底斷絕了關係。畫扇一眼便認出了在院子裏打掃的那個人,連忙快步過去,一把搶過他的掃帚,狠狠扔在地上,大罵道,“你這是做什麼?這是你堂堂皇子該帶的地方麼?!”
“是啊,雲……二哥。”夜妍昔見自己叫錯了,匆忙改口,又道,“跟我們回去吧,你來這裏出家,你讓父皇母後心裏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