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的二樓,閻以涼披著披風站在窗口,看著黑暗的夜空,黑白分明的眸子倒映著夜空,一片漆黑。
肖黎曾說,那個給神秘人供錢的梁姓男子是岐城人,她覺得,她有必要去一趟岐城。
梁?這個姓氏很普通,可和這件事扯上關係,那就變得不普通了。
在衛淵還未來到皇都時,閻以涼從未想過去管梁家滅門之事。但隨著他的出現,知道了他是誰,當年的事情重回腦海,發生的一切好像都在昨天。
那個女人,把她送出梁家的那個女人,現在想起她的臉,都如此清晰,好像就在眼前。
身後傳來聲響,閻以涼拉回思緒,並未回頭,隻需聽聲音便知是誰。
衛淵一襲月白,雙手負後,慢步走至閻以涼身邊。側頸看了她一眼,隨後道:“即便是南方,但夜晚也很冷,小心著涼。”
“你覺得我和你一樣弱?”看也未看他,閻以涼淡聲道。
“我是好意,你無須罵我。”薄唇微揚,衛淵抬手拍拍她的肩背,不過手卻沒有拿開。
“明日就此別過,望衛郡王安好。”閻以涼依舊盯著夜空,語氣幾分無情。
慢慢垂眸看著她,衛淵放置在她肩背的手也不由得收緊,“我一直都覺得你我很有緣分,不過現在看來,是我多想了。”
眸子微動,閻以涼輕輕點頭,“你的想法是對的。”
“不過,即便沒有緣分,我也可以死撐。”衛淵話鋒一轉,反倒讓閻以涼一時無法接話。
看她不語,衛淵唇角的笑意加深,“兒時的一切曆曆在目,這麼多年我一直沒忘,並且一直在找你。你也不曾忘記我,且每年給我燒紙。大概是我的尋找和你不間斷的燒紙感動了哪路神仙,我們再次相聚。無論從哪方麵來說都很奇妙,若是就此斬斷,豈不是辜負了這路神仙的好意?”
“我燒的紙,隻有孤魂野鬼能收到。”哪路神仙會收燒紙?
“管他呢,不管誰收到,撿的都是我的便宜。既然如此,我自是不能辜負。你繼續顧忌你的,心裏這道坎不容易過。我呢,也繼續死撐,直到撐不住為止。休息吧,明天見。”最後拍拍她的肩膀,衛淵轉身欲離開。
“我剛剛說了,明天我回皇都,就此別過。”閻以涼轉頭看著他,不知這人何意。
緩緩回身,衛淵看著她,如同星子般的眸子明亮的幾乎能灼傷他人的眼睛。
“原來你回皇都,那看來我們不同路了。不過你放心,若是在岐城有收獲,我會派人轉告你的。”他笑,字字句句都帶著笑意。
緩緩擰眉,閻以涼盯著他,“你要去岐城?”
“嗯。很顯然咱們不同路,那麼,一路順風。”他微微頜首,笑意浸染眉目,恍若生花。
幾不可微的繃緊下頜,閻以涼冷哼,“就算去調查那個姓梁的,也是我去,關你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