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平平淡淡(1 / 1)

小山村,

黃昏映照著天邊僅有的幾朵金黃色的雲彩,

偶爾聽著有幾聲雞叫犬吠起伏在已是炊煙嫋嫋的小山村上空.

雖說是小山村,這裏並不算偏僻,隻是傍著東邊的淩雲山群略顯得靜謐.其實向西十多裏路,便到了鎮上,平時買賣交易,孩子們到唯一的一所初級學校上學都在那裏.

“我回來啦!”和往常一樣.我大老遠就從正對夕陽的街角喊著我刁叔,雖然隔著老遠,但我總喜歡這樣跟刁叔打招呼。“叮叮當當……”每次回應我的也總是長短不一的敲打石塊的聲音,我喜歡這種聲音,更喜歡這種感覺——回家。

其實刁叔實際叫什麼我記不得了.他也不告訴我什麼,因為他擅長雕刻一些石碑,石刻什麼的,村裏人都叫他雕叔,他平時對我太刁了,我暗中給他諧音成:刁叔.

平時的生活全靠刁叔一個人支撐,靠給刻一些墓碑,記功碑來維持生計.村裏的人見我們可憐常常來幫忙打理一下或照顧一下生意,對於我們的具體情況也不好多問,可對於左眼失明的刁叔好象並不太領情.總是草草的感謝一聲,村裏人也都不跟他計較,畢竟他是個外鄉來的孤寡老人.平時需要用什麼東西時,刁叔也是召喚我去借,他不大願意跟村裏人有過多接觸.

刁叔平時對我太嚴格了,所以在學校我就要發泄一下,搞些破壞,調皮一下,同學們見了我好象比見了屍蛆還可怕.人緣不太好吧。每次闖下禍我都納悶兒,刁叔他七八十歲的人兒了,平常又不跟村裏人嘮嗑,怎麼我幹的那些‘好事‘他全都知道.每次回來都有罪受。

“春子,你過來一下.”

一聽這話,我的手直哆嗦.不用說.又要讓我刻那不知哪朝哪代的七折八拐字兒.還天天教我認這個怪字認那個怪字的.煩都煩死了.

這世道能抓住幾隻鬼魂,賣倆好價錢比什麼都強,偏偏叫我學習刻石碑,雕叔還很有說詞:‘我把我畢生的刻碑技藝就都傳給你了’.聽著好象多偉大似的。

若我不學習的話,他會叫我去挖山芋,可現在青黃不接的,哪有那麼多山芋可挖?

世道就是這麼悲哀,

大概“刻字比挖山芋好象更簡單一些”這是我七歲以前這麼認為,到了七歲生日那天四月四日,刁叔就要求我不許用刻刀來刻字了.要用手指一點一點的往下劃,兄弟,聽清楚了,要用肉劃石頭,開始我也不相信,可是我八歲的生日四月四日我突然做到了,好象我經過了這一天,指力突然增強了很多.而且每次我過生日我的左耳上的牙狀環子就會隱隱做痛.看到我的耳朵老痛,刁叔反而不怎麼上心了.隻是經常給我的耳環打一些字符進去.每打一次,耳朵的翁翁欲出的聲音就減弱一些.疼痛也少了許多.

真不知道我老雕怎麼給我起的名字,叫什麼春無晝,這麼不負責任,連個女朋友都找不到.甭說給他老人家傳宗接代了,望我的老爸老媽泉下有知,保佑兒子大福大貴,大財大運,討個好老婆...

可有能怪誰?我是孤兒,刁叔這個唯一的“親人”在我看來比我的身生父母要強過百倍,至少我現在心裏父母這個概念還不是很懂。

我是孤兒,這隻是別人這樣認為,我的印象裏從沒有孤單這字眼,我調皮的性格注定了我樂觀的生活態度,樂觀到每天吃著雕叔的拿手好菜“冰水滾菜根”我還一直誇這是天下最最美味的,樂觀到我一直穿開襠褲到十歲還一直對別人解釋:這才能顯露出我的魔鬼身材嘛!

刁叔很死板,我都沒有見過他笑過,每次都是我自娛自樂,所以我的牙齒很整齊,每次別人笑我孤兒的時候,我就笑他的板牙:看你那滿口胡牙就讓我想起了一句名言——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每次別人向我請教牙齒健康保養方麵的問題時,我同樣有一說:平時積點口德,牙齒要經常曬太陽,不然會發黴的噢!

對於我和刁叔的來曆,他從沒有對我說過,隻聽村裏的人議論過,說我們是村前的大廖河漂下來的,救我們上來的那天正值鬼節“四月四日”本書,村裏有些人都說不吉利,不過大多數人還是同意我們留下,並騰出那個破廟供我們住,我在河裏漂的時候還好,可是刁叔卻自此落下了病根,腿一瘸一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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