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方唐僧(3 / 3)

第二十六章戰燈會

春節那一日裏,碾麵的雪下了一天,方府從早上就開始貼桃符,掛紅燈籠。

清早方家開了祠堂,在族譜上方奎的邊上加上了方孫氏。

中午,團圓家宴上,方員外宣布,傳家當孝為先。

他舉著酒杯,起身。看他起身,除了李夫人,席桌上的人都站了起來。

“如今老三也成親了。算是圓了我的心事。朝廷以孝治家,我等自是正當效仿。老大,老二,我說的可對。”

方老大和方老二不知到爹爹賣什麼藥,趕緊舉杯符合。

方員外和兩個大兒子幹了杯中的酒。

“既然你們要做個孝子,我也就不攔著你們了。明日裏一早,就接你們姨娘各自回家奉養吧。”

方老大和方老二一聽,心裏著急的很,一個勁的給自己姨娘打眼色。

“老爺,妾身不走。您身邊怎麼沒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妾身伺候您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大姨娘用手絹捂著眼睛哭道。

二姨娘也拉著方非的手說道“老爺,老爺,妾身這裏還有方非沒有嫁呢。”

方員外沒有看她們兩個,而是盯著兩個庶子。方老大和方老二被盯得,跪下了磕頭答應會好好照顧各自姨娘。

見兩個庶子應聲了,方員外才看向那兩個妾。

他對大姨娘說道“本來我還想求著夫人,銷了你的奴籍,沒想到你卻爭功勞苦勞。我與你一個兒子,又送了你兒子百畝良田,還給他娶了鎮上香油店掌櫃的閨女。有了他們養老,你說這個功勞苦勞夠不夠?”

“至於身邊沒有知冷知熱的人?我有妻子有子有女呢。”

大姨娘一下子坐在了凳子,眼淚啪啪的直掉。心裏也是懊惱的,怪自己多嘴,弄巧成拙的還是奴婢。這到了兒子家,也會被媳婦看不起。

方員外看了看站在二姨娘身邊的方非,對二姨娘說“方非的嫁妝我已準備好,但是不能現在給你。給你了還不夠老二揮霍的。等方非出門子,我自會送給她。”

“好了,吃過飯就趕緊回去收拾吧。今夜就在兒子家守夜。那騰出來的房子,明日我就讓人收拾了裝糧食。”

他的話剛完,兩個姨娘還有兩庶子家的那裏還有心思吃飯?不一會都借口走了。那房子裏的東西要都搬走啊。要是搬得慢了,就沒有了。

方員外看著本來還奉承他的庶子,都丟下他走了,神情有點訕訕的。自嘲的喝了一杯酒。

方奎在桌子底下握著娘子手。

中午的飯吃的不上不下的。

晚上的飯自是在芬芳園。菜譜昨日裏婆媳兩個就訂好了。有魚有雞,有葷有素,有湯有水,有甜有鹹。

李夫人今年算是最開心的一年了。兒子,媳婦,閨女外甥都在身邊。她笑著看著孩子們在一邊說說笑笑,讓秦嬤嬤準備大大的紅包,又讓丫頭們好好的伺候著,自己坐在榻上笑著看著。

夜裏的鞭炮聲沒有斷過,屋裏笑聲也持續著,芬芳苑外的方員外披著裘衣靜靜的聽著。

不一會一個丫鬟出來給他行禮說道“老爺,夫人說了讓你先回去歇息會兒,等到了子時再來。”

方員外聽了這話,雖然沒有讓他進去,可是許了子時能進。他笑了笑,才步伐輕盈的回書房了。他要準備紅包去,外孫在呢。

從正月初二開始,孫嫚子就跟著方奎拜年。去過族長家裏,去過韋大人家裏,去過徐家,自然也回過娘家。

正月的日子過得飛快,不覺十五了。

過年方員外攆了兩個妾後,他自在了許多,獨自住書房,一有時間就在芬芳苑外轉悠,還趁著兒子來的時候轉悠。自然也跟著兒子進去,兒子什麼時候走,他才走。

孫嫚子看著公爹這樣,想著這是想漂白自己,過老來伴的生活?

方大姐和方奎無所謂,愛咋愛咋。李夫人更是無視著。

倒是正要初十,萬姐夫從上京快馬加鞭來給丈母娘拜年,順便接走了娘子兒子。

看著萬姐夫滿眼的紅絲,方大姐心疼不已。嘴上還埋怨“本想著在家過完元宵節走的。”

李夫人教訓道“知足吧。上哪找那麼大度的婆婆由著你的性子?再說了女婿從上京快馬加鞭也要六日能來。趕緊的收拾了走吧。”

夫妻兩個才帶著依依不舍的萬元寶回上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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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節那日晴空萬裏,雪化了不少。晚上吃了元宵,李夫人對兒媳婦說道“媳婦,在家時出門看過燈沒有?”

孫嫚子搖搖頭說道“太冷了,沒去看過。”

其實,她是自願在家看著侄子們,讓哥哥幾個帶著嫂子出門看。再說了,再繁華的燈會經曆過了也就對現在的沒有興趣。

“做姑娘的時候沒看過,今晚你們兩個別在我這裏煩我了,自己看燈去吧。記得啊,就就今年讓你們兩個出門。”

方奎不解的看著母親“那明年,我自己去?”

“什麼?娘打算明年也去啊,你光想著自己玩,連娘子,老娘都不帶?”

李夫人說完有對孫嫚子說道“媳婦啊,你看,他這個不孝子。都說有了媳婦不要娘了,現在他也不要你了,怎麼辦?”

孫嫚子上前拉住婆婆的說說道“母親,兒媳要你。要不,我們自己去看,不帶他?”

“果然和我心意。”李夫人大讚。

就夫妻兩個,一個跟隨的人都沒帶。

走在街上,方奎牽著娘子的手悄悄的說道“娘子,琴子今晚肯定和管家的小閨女來看燈。”

“啥?你怎麼知道的?”

“我偷聽他自己合計的。”方奎笑著說道。

孫曼子也笑了。

街道裏不由得湧現好多人。大家今日裏出門來散散心,觀賞燈。過了二月二,又是一年春耕開始,趁著農閑好好的玩耍。

小孩子紮著總角,手裏玩著煙火。家裏稍微富裕的,給孩子花十幾文買盞燈籠,沒錢的就用蘿卜做個“狗燈”。就是在青蘿卜的肚子上挖個坑,滴上蠟油,按上芯子,又用席條四根做腿,蘿卜根自然是尾巴了。很形象,很好玩。

小孩子個個比較著,我的燈大,你的燈好看。

沒有明亮的路燈,可是有大家提著紅紅的燈籠,那燈光朦朦朧朧的,紅紅的很溫馨,又是那個時空不能比較的。

二人出門時,從庫房裏選了一盞小巧的宮燈。方奎多備了兩根蠟燭,笑著說道“有一次我去看燈,還沒有看夠,燈籠的蠟燭燃完了,遺憾了好久呢。”

一路上,方奎碰見好幾個同窗,各自都帶著娘子,或者未婚妻。大家都心照不宣,打個招呼就散了,都忙呢。

看了紅蓮花燈,又看了雙龍長燈,還看了十二生肖連坐燈。小夫妻連個說說笑笑,自是玩的開心。

劉乾坤也帶著品簫來了。

其實品簫還沒有出月子。在炕上躺了二十幾天,被婆婆逼著吃雞蛋,品簫都快瘋啦。成天就是雞蛋,水煮雞蛋,糖水雞蛋,雞蛋羹,炒雞蛋,品簫看見雞蛋都能聞出雞屎味了。果然是家裏底子薄了。想想那些大家奶奶坐月子,不是燕窩就紅參,還有各種月子湯。

她不屑吃這些個雞蛋,就給那個饞嘴的鶯鶯。吃了半個多月的鶯鶯胖了不少,肚子也挺了起來。

今日傍晚,品簫就磨著劉乾坤,“相公,我都快悶死了。你行行好,帶我出門看燈吧?回來,妾身好好伺候您。”

劉乾坤就想著那覺“好好伺候您了”不由的點了頭。根本就沒想到品簫還沒有出月子,還不能行房。

劉老太太晚上睡得早,天一黑就睡了。劉寡婦和劉老姑太太也早早出門看燈去了。

品簫這才穿了棉襖麵裙子,套上了一雙帶毛的鹿皮靴,這還是知府夫人賞給她的呢。最後披上了紅色的綢緞披風。

頭發挽著一個鬆鬆的發髻,插了一個單鵲含珠。坐月子養白了不少,不用擦粉就白淨如皙。掃了掃美貌,抹了抹紅唇,自是嫵媚的小娘子。

劉乾坤看著,恨不能現在就壓倒。他也是憋了很久了,那個破鞋鶯鶯,他再沒有碰。

二人相攜來到燈會上,劉乾坤愛吟詩作對,自然直奔猜燈謎那裏。他帶著識文斷字的品簫,自有一番炫耀的意思。

劉乾坤對著彎彎繞繞的字謎還真有點本事,不一會就贏得了兩個燈籠了。品簫看著相公一派風流才子樣子,雙頰紅潤。

與劉乾坤幾個交好的才子,也對嫂夫人識文斷字欽佩的很,大家圍著他們夫妻兩個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大家又忙著猜地三個燈謎的時候,遠處走來一對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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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人自然是方奎夫妻二人。為什麼說他們是璧人呢?因為二人的穿著算是很出眾了。

在唐蓮鎮,方奎從來不低調,這裏有五千人的侍衛是他母親的親衛,身後又有韋大人坐鎮,捕快衙役每年都得母親的賞錢,所以他和妻子自是穿的不差,不怕偷,不怕搶。

孫嫚子挽著方奎的手一出現,品簫的心思就被她引住了。

這個女人,或者說是女孩比她美,比她有氣勢。隻見她行步步生蓮,笑如出水芙蓉,那挽著相公的手嫩白如蔥,手腕叮叮當當的戴著玉鐲,金釧,那玉指更是戴著戒指有流蘇。那雙目子更是黑亮流光溢彩。

品簫不由的摸上臉,有的鬆垮了,覺得自己是黃臉婆了。她不由得心裏難過,她都是孩子的娘了。

劉乾坤扯扯她的衣襟,小聲說道“就是那個蕩婦,果然嫌貧愛富嫁給了有錢的大戶。”

“誰?”品簫不解的問。

“孫嫚子。”劉乾坤咬牙切齒的說著。其實,他是懊惱這個孫嫚子打扮起來還真好看,怎麼被方奎給娶了。就不能等他去納了做小。這個孫家嫚子果然是水性楊花。

大家自是同學,雖然不是一個老師,但是也是相互熟悉的。不由得上去打招呼。

方奎把嫚子往身邊帶了帶,低聲告訴她那對男女是劉乾坤夫妻。

孫嫚子也打量起那大戶婢女。

聽說生了孩子,但是身材保持還不錯啊,樣貌也算是讓憐香惜玉的,不過,她出月子了麼?

她又看向劉乾坤,她的前未婚夫,長的細高個,背有點弓,不如方奎這樣壯實的挺胸抬頭。一雙大眼如同牛眼,看常方奎單眼皮的眯眯眼,就顯得不美了。臉色蒼白,更是像被妻妾掏空了身子的紈絝。更不如方奎黑燦燦的,顯得健康。

看來她要感謝著個大戶婢女,收了他!

同窗又知道他們之間糾葛,不由得個個借口走了,就剩他們四人在場。

孫嫚子幼稚的事兒不會做,就對方奎說“我還想吃聚福樓的元宵呢。趕緊走吧?”

方奎寵溺的說著“好。”

二人就要離開,卻聽見一個如鶯的聲音說道“孫家妹子,請留步!”

方奎說道“不用理她,我們走吧。”

孫嫚子倒是拉住他說的“相公,我並不懼。再說了,住在一個鎮上,抬頭不見低頭見,總要麵對的。”

方奎想了想也就停住了。如果這個女的亂攀咬,他不介意教訓女人。

“孫家妹子,我,我對不起你啊。”品簫一副大度的樣子上前握住孫嫚子的手。

孫嫚子看著她的做派很是膩歪,後退一步,笑著說道“劉家娘子,我並不認識你,何曾來對不起?還是劉娘子見個人就說對不起?”

“妹子啊,妹子啊,姐姐當初也是迫不得已。我與相公彼此相愛,隻能辜負你了。”品簫想:我要讓你相公對你起疑心。看你還過得這麼滋滋潤潤。

“劉乾坤,趕緊把你這個抽風娘們帶走。”方奎聽品簫的幾句話後,煩躁的說道。

劉乾坤走了上來說道“不守婦道!”

一句話就把方奎惹毛了,把娘子往身後一扯,上前就給了劉乾坤一腳。

“給我嘴放幹淨點,我忍你好久了。”方奎一腳踹翻了劉乾坤。

劉乾坤躺在地上,不由得要張嘴“奸夫--嗚嗚--嗚嗚”

話還說出來嘴就被方奎用腳碾住了。劉乾坤瞪著他的牛眼,雙腿蹬著,說手去扒開方奎的腳。

方奎倒是踩得實,就冷冷的看著劉乾坤掙紮。

旁邊觀燈的看在這邊起了爭執,個個往前湊想要看熱鬧,卻被幾個侍衛摸樣的人清了場。

品簫看著這一幕驚呆了,她,他怎麼能打人?帶著侍衛,是什麼人?

孫嫚子倒是大方的從方奎身後走出來“劉家娘子,拿大戶人家上眼藥的伎倆蒙誰呢?我與劉書生從來就沒見過,何來辜負之說?”

“可你與相公定過親啊,你怎麼能,怎麼能?”品簫狡辯著。

“有什麼不能的?你不是都能了。與你相比,我還是略遜一籌呢。”孫嫚子用語言詐她。

其實孫嫚子隻是覺得品簫四月雨劉乾坤成了婚,年前就生了孩子,是不是有什麼貓膩?

品簫有點心虛的說“我那是早產,早產。”

“劉夫人緊張什麼?”孫嫚子得了要知道也不緊追逼迫。

品簫也沒有心思和孫嫚子較勁了,隻是在那裏低著頭,然後又看見劉乾坤躺在地上好一會了,趕緊上前喊道“相公,相公,你怎麼樣?”

“相公,我們走吧,聚福樓的湯圓等著我們呢。”孫嫚子笑吟吟對方奎說道。

聽到娘子的召喚,方奎鬆開腳樂顛顛的說來“好啊,我們吃黑芝麻餡的。”

上前牽著娘子的說,對那個侍衛說道“劉同窗不慎摔倒,派兩個人送他們夫妻回家。順便和劉家人說道說道,下雪天少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