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婆子一拍大腿說道“對啊,咱們這西鎮的還真是不知道東鎮的事情,隻知道那方家,家大業大,方三爺是正頭娘子生的,其他的還真不知道呢。”
“哎呦,老嫂子你就不知道了吧?那方家兩個庶子這幾年都生了六七個丫頭了,據說正頭上生的也有三個了。還有啊,那李夫人是上京的貴人呢。”
“對頭,對頭,就是上京人士。那上京啊------”
人人都把話題移開了,孫梁氏鬆了一口去,心裏也暗恨劉家不地道,自家做了醜事還這樣說嘴。
------------------------------------------------------------------------------------------------
一早方奎就騎馬帶著家丁一輛牛車,一輛馬車還有四抬聘禮一路慢悠悠的往那鎮西走去。路過菜市,自有不少人打探著,那些小廝們也機靈,小聲的告訴著,到孫家下聘去。雖沒有多說,但是一個鎮多大啊?一上午的功夫該知道都知道了。
唐蓮鎮的人都說孫家姑娘有福的,那聘禮多了去的。又說那劉家果然不是有福,娶個賣身奴有啥好說的。又有人說方孫兩家才是天作之和,說親的那日竟有白雀搭橋,上上婚。
最後傳來傳去,成了方家三爺不娶孫家姑娘,天打五雷轟,孫家姑娘不嫁方家三爺,地動山搖。
方奎來到孫家,一下馬就被四個舅哥擁簇著進了門。門口的小廝們麵麵相覷,三少爺的嶽家真是依仗多啊。
不一會,孫家老三成君出來安排好了,那聘禮擺整整一院子。四十八匹各色錦緞紅綢,一百零一鬥麥子,另有紅豆,綠豆,蠶豆,黃豆各十鬥,二十尾魚,十六盒點心,四頭豬,兩筐蘋果,另有兩個竹籃子和兩個首飾盒子送到了孫嫚子房裏。
看著擺著一院子的聘禮,幫廚的人都瞪著眼呆了,還真是方家人呢。這也太多了吧,一般下聘給幾尺布,幾斤肉,兩升麥子,家裏條件好的,在給個銀鐲子,銀墜子。
相對前院人的眼熱,孫嫚子倒是平淡的打開了蓋著花布的竹籃子。
“櫻桃!”
小小的櫻珠紅豔欲滴,這櫻桃有六七年沒吃了。她小心翼翼的捏起兩顆,輕輕的放進嘴裏,那酸甜的滋味讓她熱淚盈眶。
秦書香家裏種著五六顆大櫻桃,都說櫻桃好吃,樹難栽,可她家的櫻桃樹每年都結不少果子。城市裏的小庭院,土並不是很好,每年老媽總是出城,到郊區麥地裏挖土回來換土。她總是規勸老人,買著吃多好。可是老媽總是固執的修理著那幾株櫻桃。
慢慢的她出門上學了,在公曆五月總能收到母親寄給一保鮮盒櫻桃,後來,她和他在一起了,母親就寄送兩盒。櫻桃載滿了母親對女兒的母愛。
這小櫻桃小的多,不是那嫁接品種,但是味道很好。
孫嫚子用帕子輕輕的按了按眼角的淚痕,又照了一下銅鏡,才平複了激動的心情。坐在了梳妝桌前,打開那兩個首飾盒子。
一個稍微大點的盒子裏裝著翡翠瑪瑙頭麵各兩套,金銀頭麵各一套。還有玉鐲,金鐲,銀鐲子十幾個,更有一個百寶金鑲玉鎖,還有二十多個各種材料的戒子。
再打開小一點的盒子,露出幾張紙。伸開仔細看,原來是銀票!數了數八張,每張一千,合起來就是千金!她還真是嚇了一跳!首飾什麼的在值錢,不如這銀票展現在眼前驚人!
她不由得起身,心思不穩!這方家是咄咄逼人吧,逼著她不能退婚,不能反悔!
這個方奎,還是李夫人還真是想娶她啊。
孫嫚子把銀票折起來,放回首飾盒子裏,放的時候,發現還有一張紙,抽出來一看,隻見那鬆勁的寫著“十年修得同船渡
百年修得共枕眠”
這句話?難道李夫人是那人?
午飯自然是二嫂子給送進孫嫚子的房中的,孫梁氏打趣她說“小妹,小妹夫一表人才呢。剛才對咱爹娘說要見你呢。”
孫嫚子低頭裝含羞樣。孫梁氏見她這樣子也不好說太過。不過提醒她,端午節可是要送給未來的婆婆公公相公荷包帕子什麼的,讓她早點開始做著。
孫梁氏要走的時候,孫嫚子低頭拉著她的衣襟說“嫂子,他來時你在麼?”
“在,在門口給你看著呢。你不用害怕,比你二哥長的好看著呢。”孫梁氏安慰著她。
其實孫嫚子聽了嫂子的話,差點笑了出來。
孫家的院子小,自然裝不下那麼多人吃吃喝喝,大家都看了熱鬧,幫好忙就走了。但是走的時候都得了孫家送的一碗菜或者一袋晶糖,說喜事大家都討喜氣。
方家來人也就留下了方奎和跟班琴子,琴子自有孫家大娘招呼著,其實是打探那方女婿有了幾個通房和小婆了。
酒過三巡,那方奎本來不白的臉更是發紅,小眼更是眯的厲害。方奎喝的暢快,那琴子看的眼急啊,三爺,您悠著點,那三奶奶還沒見您麵呢,要是在她麵前再瞪不起眼來,可就落不了好。夫人出門還囑咐您來,先和三奶奶見麵啊。您倒好先和舅爺們喝上了。
方奎也暗暗叫苦啊,輪著喝酒,他喝五杯人家才一人一杯。這些舅哥是不是想把他喝趴下不讓他見孫姑娘了?
其實方奎你多想了,今天他們肯定讓你去見孫姑娘,但是你們誰見誰還兩說。
最後那方奎喝的十二分醉才被舅哥們放過,又被三四舅哥摻著到了小妹的房裏,那孫梁氏就在門口看著。
看著坐在凳子上眯著眼的方奎,滿身的酒氣知道他醉的不輕,孫嫚子就仔細的打量起來。人長得魁梧些,不與時下的柔弱書生相通,幹活力氣是有的。頭發粗直有光澤,說明他很健康,還有臉盤子大,不妖孽。還成!就是眼看不出大小,醉的厲害了。她小心地量了量他的腳,這樣做鞋有數,又比量了他的身形,做衣服比比人多費布啊。
她更要上前看他的眉眼,隻見他喘出一口酒氣,努力的睜眼看前麵的人兒,嘴上嘟囔著“孫,孫姑,姑,給我繡個,繡個,包。”說完就倒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