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遠睜開眼睛,也不說話。他一向是欺軟怕硬,生怕自己若表現得太得意,激得趙忠強下殺手就不妙了。要想報仇,也得自己真正安全了再說,眼裏閃過一絲惡毒的光芒,任遠索性低下頭,望著自己的腳。
趙忠強抓過匕首,緩緩走到前庭,此時大門已被砸得震天響。趙忠強搖了搖頭說道:“看來該換一扇門了。”
大門被砸開,衝進來十來名短打裝扮,手上都有家夥的人,為首的是個臉上有不少醜陋疤痕的大個子,披一領黑布大褂,腳上居然是走起來嘎吱做響的皮鞋。他和趙忠強打了個照麵,便一拱手道:“還請趙幫辦放還任四爺,此事就當是誤會,我們絕不追究。”
“你們是黑道,居然對我這個軍官說不再追究,是不是太過囂張了?”趙忠強把匕首攏在袖子裏,筆直的站在大堂門口,環視了下院子裏的這十來個人:“大半夜的強闖民宅,還意圖刺殺軍官,杭興會是不想在杭州混飯吃了?”
那疤麵大胡子本來臉色就不好看,聽到趙忠強那滿是譏諷意味的話後,更是怒容滿麵,那些疤充血後仿佛一條條紅蚯蚓,隨時會破臉而出。他粗著嗓子,說道:“閣下和我們並無仇怨,即便是爭風吃醋,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趙幫辦動手打人後還強行綁票,這是軍官該做的事嗎?”
顯然他已經很克製了,畢竟他們也不想真的和官府尤其是軍隊撕破臉皮。可趙忠強哪會善罷甘休,他知道這人絕不會是費立國,於是漫不經心的問道:“你是誰?杭興會的頭子是費立國,讓他來跟我談,嘍羅就別在我這裏羅嗦了,天晚了,不送!”
“五哥,這家夥是明擺著要得罪咱們,軍官又怎麼著,在這杭州地界,連巡撫大人都是我們家費大爺的座上客,你這小小的軍官也敢充大!”一名麵容凶悍的男子喊道。
那疤麵胡子也是沒有耐性再假客套,他也看出趙忠強是鐵了心要跟自家作對,雖不清楚他們杭興會什麼時候跟軍隊的人結過仇,可他也沒把趙忠強放在眼裏。他冷聲道:“在下是杭興會的五當家朱哲!既然趙幫辦一點麵子都不給,就休怪我等無禮了!”一揮手,衝上去四個人,朝大堂裏竄去。
趙忠強心道:“見到費立國才是我的目的,這幫嘍羅,先打發了再說。”以他的身手又怎麼怕這群黑幫打手,雙拳齊出將跑在最前麵的兩個人轟得倒飛回去,然後左腿作支撐點,右腿分別兩記斜踢,正中另兩人的腦袋,他們當場就摔到一邊,抱著頭痛呼不已。
而先被打倒的兩人均和任遠一樣是鼻梁骨斷裂,竟是當即痛昏過去。朱哲和其他人都是大吃一驚,那之前叫罵的男子便呼喊著領著六人揮舞著短刀短棍撲了過來。
“啊!”那男子衝在最前麵,本想用手中的棍子打趙忠強的左肩,還存著逼他閃開,然後自己借機進入堂中救人的心思。可趙忠強根本就沒有閃避的意思,一隻手直接抓住男子揮棍而來的胳膊,另一隻手朝那家夥肚子上刺去,竟是用匕首在那家夥的小腹部深深的捅了一記,那男子沒想到自己才一個照麵就受了重傷,頓時驚駭萬分,身體已失去控製,被趙忠強一腳踢飛,撞倒了三人。
又是幾聲慘叫,衝上來的其餘三人分別在右肩、左臂和胸口中了趙忠強的匕首衝刺,立即失去了戰鬥力,摔到一邊去了。趙忠強出手狠毒而故意避開了他們致命的要害,可這幫人卻沒有楊再興那樣中了無數箭還要衝殺的勇氣,看著身體中刀,而且血流不止,誰還敢抓起武器繼續戰鬥?
場麵上頓時安靜下來,朱哲倒吸口涼氣,看著哀嚎著的手下,駭然對趙忠強說道:“你好狠!竟是要殺人不成?”
趙忠強手腕一揮,抖去匕首上的血珠,臉色平淡的說道:“滾回去告訴費立國,明天晚上在春風院等我,我會帶上姓任的,好好的跟他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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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