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進入夢鄉後，趙忠強又做了上次那個詭異的夢，隻是這回，是他領著如潮水般鋪天蓋地的士兵，用如同暴雨的子彈將一群又一群敵人殺得精光。在他的陣營裏，樹著無數大旗，上麵的標誌有些模糊不清，隱約是個“卐”……
杭州，上倉橋，二月份才成立的浙江督練公所衙門，守門的軍士身穿新式軍服，持步槍巍然而立。趙忠強跟隨朱瑞走到大門口，見這些士兵的服裝倒有幾分歐洲軍裝的味道，隻是辮子始終破壞整體氣質，而帽徽也顯得死板。不過，總比他印象裏那種背後印個大大的“勇”字的紅衣服要好看得多。
來前朱瑞在趙忠強的新宅裏用了早飯，趙忠強看出他經濟情況並不好，便硬塞了兩千兩兌換券給他，表示這是“革命經費”，朱瑞推辭不過受了，雖然話依然不多，但他對趙忠強的態度也更加友善，還多了些親熱。
從他的口中，趙忠強得知，這督練公所是二月初建，以浙江新軍第一標為基礎，目的就是要訓練出更多的新軍來。如今漢人督撫勢力大增，所謂的中央控製名存實亡，下屬的官員們但凡心思靈活的，都對革命黨明裏暗裏的作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真正對捉拿剿滅革命黨人上心的，是以現任的杭州知府貴福為首的旗人官員。
督練公所的督辦一職當然由巡撫張曾楊兼任，而貴福做為鑲黃旗出身的進士、多年的翰林，成為浙地旗人官員之首，安插了一些旗人進入新軍內，以分張曾楊之權。如今督練公所設總參議一人、參議官一人、副參謀二、總文案一人、司書四人、先鋒官二人、衛生司令長一人、馬弁二人、號目一人、號兵二人，隻能算是個小部門，而下屬兵備處、參謀處、教練處三個處設總辦和幫辦一人。這個過渡性質的衙門，目的隻是培養部分軍官，做好各種後勤準備，為明年將第一標和第二標新軍合編並擴大做鋪墊。
朱瑞是南洋陸軍學堂畢業，文憑盡管不如日本陸軍士官學院畢業的那些人，可是在這浙江新軍裏，也算難得的人才。如今各地建立新軍，對於有洋文憑的人是格外重用，趙忠強估算了一下，自己的文憑相當不錯，信心頓時更足了。
至於自己的背景會否引起懷疑，朱瑞表示如今同盟會方麵會做安排，如今世道混亂，官員大多為求自保，怎麼會在這樣的問題上較真。至於貴福等旗人官員，在一般事情上也無法對張曾楊這等封疆大吏做出什麼影響來。
平時督辦張巡撫當然不會在這裏，如今的總參議袁思永雖然是守舊軍官，但也是留學生出身，隻要趙忠強讓他滿意，做為實際主事者的他，絕對會安排好職位於他。如今三個處都不設總辦，由幫辦主事，而直接和軍隊接軌的兵備處的幫辦尚無人擔任，趙忠強若真得到袁參議的賞識，基本上就很可能是任這個幫辦之職了。
守門的軍士認出直到上月還是這衙門參謀部成員的朱瑞，對他行禮道：“朱大人，參議大人正在辦公，若無大事，不得打擾。”
朱瑞點點頭：“是有要事求見，否則我也不會來，你去通報吧。”
趙忠強環視一圈，見這不算寬敞的公所衙門守衛鬆懈，並非軍營一類守備森嚴之處，暗道：“還得表現好些，讓這位袁參議發派我去幫辦練兵，不然就算留下，卻是在此地上班，不就廢了？”這時腦中忽然閃過一段以前略讀過的資料，心裏驚道：“我說這個袁思永的名字怎麼如此熟悉，蔣某人的傳記裏不就提過嗎？他可是資助老蔣去日本留學的人啊！”
望了裏麵一眼，“老蔣啥時候去的？可別在這裏碰見蔣光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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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史上浙江新軍第二標是1907年才建立的，本書為了老趙早日入軍而把時間提前了一年。老蔣這人也算念舊情，袁思永鎮壓過革命，名聲壞了，隻因為資助過老蔣，所以後來老蔣當權後還讓他擔任高薪的閑職。
本書未來的情節裏老蔣沒什麼戲分的，倒是陳其美、楊度、蔣百裏等人戲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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