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噯,你聽說過世界樹沒?
—你是閑得無聊還是精神有問題?
我就像一個《魔獸世界》某個小鎮角落裏蹲著的NPC一樣孤獨的衝著來來往往的人發問,問題也是從來不變的。甚至於我比那個隻設定了幾段AI的家夥還要淒慘,我總記得我是應該知道很多事的,但是我卻又好像不說這一句話就會變成啞巴吞吐著無意識的音節。我知道發生了很多但是總有太多是我想也不知道怎麼想起來的,我的頭很痛,雖然很寬廣的草原上總有一個讓我看不清楚的身影在上麵一刻也不停的快速奔跑,腳步和帶起來的風讓草原上的草沒有一刻停息的被壓彎和聳起。
我終於勉強能明白我為什麼如此痛苦和不停的詢問了。
我的世界樹丟了啊!
(二)
我對“世界樹”這個單詞的見地全部來自於小說和遊戲,當然,這些作者們也都是憑空想象甚至有的人根本就沒有想象過。於是,我的腦海裏也從來就沒有過一個屬於這棵偉岸到屹立世界之上,豪邁到囊括天地之精的“樹木”,究竟會是一個什麼樣子呢?
可我從來也沒想過會出現這樣一個東西。
(三)
我是在一次超人般的登山運動後遇見它的。
之所以說是登山運動“後”,因為我還沒有登到我想要登上的頂峰就已經摔下來了。然後暈過去的我在醒來第一眼,就看到了這個…玩意。
而我壓根就沒有把它往世界樹那邊想。
(四)
一顆幹枯的樹幹。
這棵幹枯的樹幹不僅比我見過的任何一顆樹更大更粗壯,這些樹木裏包括了猴麵包,蒼老的紅杉等等等等。同時他也比我所聽說過的任何一棵樹木更加壯大,這些樹木裏亦包括了紀元裏出現過的巨大樹木,也包括了那些上古時出現過的早已滅絕成煤的植物,我想,在人類的思考裏,大概是無法容許這麼龐大的事物存在的。
究竟有多大呢?我正在它的一根樹枝上。
我花了三個多小時,終於沿著這根寬近百米的樹枝走近了書的主幹。
接近了它之後,這回我終於看不出來它是一棵樹了。
(五)
我麵前的空洞一望無際。
我蹲下來,用手撫摸我腳下的“大地”的材質,我用了觀看,敲打,甚至用手邊的利器砍割都沒能觸動這片巨大的棕紅分毫,這時,我終於確定了一件事。
——現在的狀況應該是博學多才的我聞所未聞的。
觀察著麵前應該是被稱作“樹幹”的空洞,這片空洞讓我知道這裏是絕對與“生命”這個詞語對立的存在。一棵也許曾經是樹的東西先今卻如此淒涼可悲,這是生命對待時光的悲哀還是意味著隻是我的淺薄和無知呢?
於是我站了起來,緩緩的。捂著額頭,因為我覺得有點頭暈。
我簡單總結了一下我的眼前和我眼前的狀況。
在一場登山事故後,我掉落到了一個根本無法理解的地方,好在我幾乎沒有受傷。但是我無法理解我麵前的這一切東西,這一切主要就在於這棵大樹,對,就是這棵我根本無法理解的大樹,嗯,也許是樹,這就是我無法理解的所有問題。
此時我就應該想到這個包容一切問題的存在了。
於是,我就暈倒了,直愣愣的掉進了眼前的空洞。
(六)
等再次醒來之後,我就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樣淡定了。
看著周圍的狀況,我發現這裏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中世紀裝扮的房間。
我咬了咬牙,根據科學理論,最好解釋的就是我是在之前從山上墜落時掉進了一個並沒有毀滅我的蟲洞來到了那個“玩意”麵前,而不知為何暈倒,暈倒後我又掉落進了一個蟲洞而跑到了這個房間,但是我和上帝都知道,這其實一點都不科學。
但願我是受到了上帝的征召,天堂的房屋大概就是這樣的。
我這樣告訴著自己。
掀開被子從床上爬起來——在起身之前我就知道我其實肯定不在天堂了,我的衣服依然就像我在“樹上”時一樣,一樣的衣服和一樣的狀態,假設是有主人救了我的話,也一定是看我身體沒有表麵傷而沒有管我隻是幫我休息在那裏,好吧,上帝保佑。
門開了,一個普通到讓人隻能對她升起“平凡”這個想法的女孩子走了進來,我急忙下床道謝,女孩也很熱情,略略寒暄過後,我急奔正題。
“小姐,麻煩請問一下,這裏是哪裏?”
她也沒有什麼驚訝的表情,依然帶著淡淡的微笑回複我:“先生,這裏是第四層的霍普利斯鎮,請問您來自哪裏?”
第四層?哪裏來的第四層?她說的是什麼第四層?我一下子就覺得事情不對了,我咳嗽了兩聲來掩飾自己內心的緊張,我看了看窗邊的光,昏昏暗暗的,有一種長光線投影到深孔的效果。
我走到了桌邊,背靠著桌子,使我顯得不是那麼的狼狽。而女孩,不,是克勞馥小姐的目光也就隨著我一直轉到了桌邊,當我迎上她和煦的目光時,我心下的緊張還稍微平複了一些,於是我繼續問道。
“那麼,克勞馥小姐”,“請叫我恩莎就好了,先生,不必客氣。”被打斷的我反而變得更加平靜了一點。
“好的,恩莎,我想問一下,你剛剛提到的第四層,是什麼的第四層?不好意思,我可能是有點精神紊亂了。”我咽了咽口水,急切的等待回答,拿起旁邊的水杯,倒過來都沒能滴出一滴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