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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兒,你在哪裏?
皇嗣二字似座極沉重的大山,如影隨形、無時無刻都擠壓在漢成帝劉驁心上。年過四十,朕膝下仍然虛空寂寞,唉,甚是無奈!每當想起曹宮為朕生下的皇子,朕就心如刀絞,追悔莫及,悔恨交加!
在曹宮被害一年後,皇天不負有心人,後宮中的許美人有了身孕,令劉驁大喜過望,忙悄悄下令嚴密封鎖消息,將許美人置於隱秘而又完全可靠的居所。許美人不負皇上殷殷厚望,十月懷胎,臨盆產下一子,可樂懷了皇上劉驁。朕終於如願以償,又有了皇子,朕的江山社稷又後繼有人啦!
就在皇兒即將滿月的前一天,許美人懷胎生子的消息,還是被飛燕皇後遍布宮內的眼線耳目發現了。趙氏姐妹倆聞訊後,在昭陽殿內抱頭哭作一團。
當夜,劉驁臨幸大慶殿。合德臉掛冰霜,柳眉高挑,淚如泉湧:皇上,您口口聲聲保證不再寵幸我們姐妹二人外的其她妃嬪,嗬嗬,黃貓黑尾的瞞著奴妾,許美人生下的孩子是咋回事?您做皇上的都言而無信,讓下邊臣民們如何有誠信而言?
激怒中的合德,抓過一隻茶杯猛地擲於地上,將杯子摔得粉碎,然後一頭撞向殿內銅柱,額角流血,人也昏死過去。宮女們亂做一團,慌忙將合德抬到寢室的合歡床上,太監王盛忙去傳喚太醫。
皇後飛燕聞訊匆匆趕來,她查看了妹妹頭上的傷,暗咬珠牙,沉著一張桃腮嫩臉,怒睜杏目:都給我出去!
宮女、太監、太醫們麵麵相覷,退了出去。寢室內隻剩下妹妹合德與皇上、皇後三人。
皇後雙眸若電,一步步逼近劉驁:皇上,您是在逼我們奴妾姐倆往死路走啊!
不是不是,愛妾誤會了,誤會了。劉驁渾身戰栗,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飛燕如此盛怒。
不是就好,如果皇上眼裏還有奴妾這皇後,那就請皇上傳旨,把皇子抱到大慶殿來,日後由奴妾與妹妹親自撫養**。
這個······劉驁抓耳撓腮,猶豫不決。
皇後伸出右手,猛地一擊幾案,厲聲喝道:還羅嗦個啥,快寫!
劉驁渾身一抖,靠近幾案,拿起筆來,略一思量,在塊黃絹上哆哆索索寫下一行文字--
愛妾,速將皇兒交給來人,朕將其轉至安穩處以防不測,切切
。
劉驁剛剛寫罷,尚未放筆,皇後從幾案上一把抓起那片薄薄的黃絹,命恭候門外的心腹太監王盛速去抱皇子。
王盛去了一個時辰,方將嬰兒抱來,輕輕放置在幾案上,知趣地低頭退了出去,並隨手關嚴了房門。
皇後看了幾眼嬰兒,又瞅瞅垂頭不語的皇上,她一臉的冷笑,扭著腰肢轉身尋來一條纖細而結實的紅絲帶,一端纏繞在木頭人似的皇上右臂上,打了死結,然後在那嬰兒的脖頸上纏繞了一周,她自己雙手用力抓住絲帶另一端,屏住呼吸,周身抖顫著用力抻拉那條絲帶,嬰兒的臉蛋旋即由紅變紫,又由紫漸漸變黑,雙眼突鼓,似要蹦出眼窩······
過了半炷香時辰,太監王盛被喚進寢室。皇後朝幾案上一個包好的包兒努努嘴:把它埋到荒郊野外去。
王盛抱起包兒,匆匆的去了。
皇後歪過臉,冷眼瞧著滿臉淚痕、近乎木吶的皇上:怎麼著,根都除了,那莖草兒還留著何用?那姓許的狐狸精也要本皇後親自動手嗎?
當夜,許美人被賜自縊身亡。
一場後宮風波,終於平息。半月後漢成帝劉驁又恢複了正常的起居生活。
為了皇嗣的延續,他有意避開趙氏姐妹的眼目,悄悄的頻頻寵幸其它後宮佳麗,奇怪,兩年過去,竟毫無動靜。看來朕真是老朽無能了,歲月不饒人啊。劉驁在心中時常發出這樣的感歎。
最近數月來,劉驁感到身子特別疲憊乏力,每次駕幸大慶殿時,隻有握住合德的一隻纖纖玉足,方能搏動,以行房事,大有力不從心、勉力維持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