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亮從敵人的坦克底裏,抓到了一個活著的韓軍大兵,經會韓文的戰友審問得知,他是南朝鮮第六師七團的,他們長官發現自己的隊伍突的太前,已經是孤立無援,於是派出一支坦克小分隊,回溫井方向尋找南朝鮮第六師主力,但中途油已所剩無幾,隻好停在路邊,指派M24輕型坦克,帶著剩下的一點油,去尋找救兵。
我們把俘虜綁起來扔到路邊,告訴他很快就會有人帶他走。就繼續趕路。
不幸的事,當我們坦克離龍穀洞60多公裏時,油已全部耗盡,我們隻好棄車步行。
識別方向,我們鑽進了山林之中,初冬時分的山林,隻見滿坡的樹葉都落光了,空留枝幹,都朝著一個方向伸展,間雜著一些青鬆,青鬆樹枝上隻殘存著鬆果和一點點柔軟的鬆針,樹下卻堆積了厚厚軟軟的鬆針毯,大家為了趕路無心欣賞這風景。
李方湊到我跟前,擠著奸笑說:“豐雨同誌,給大家講個笑話吧,我們都喜歡聽你講笑話。”我想逗逗他,於是出了個難題,“想聽故事啊,你先來一個,我就講.”
李方被我這般話,逼得啞口無言,悶聲悶氣的跟在我身後,半天才蹦出幾個字“咱沒讀過書,不會講這些文縐縐事,不講就拉倒。”說完大步流星的朝前走。
“哈哈哈!逗你的,以後叫我小風同誌就好了,我喜歡這稱呼。講一個誌願兵笑話聽嗎?”“聽”大家齊聲叫道。我心想真沒想到我跟隨他們還沒二天,就如此受歡迎。
我偷眼看看班長表情,他是否也默認大家的這個建議。於是我就開口說了起來。
大家邊前行邊聽我說:“在二次大戰時,加拿大曾應英國請求,派出未受很好訓練的兩營步兵協守香港,結果到港不久就碰上日軍進攻,部隊損失很嚴重,死亡率驚人。吸取這個教訓,這回參加朝鮮戰爭的加拿大部隊,奉有政府嚴令,到朝鮮後先進行戰地訓練,在訓練完成之前決不允許投入戰鬥。也幸虧有政府的書麵指令,先遣登陸的加軍一個營才頂住了第八集團軍要其立即增援前線的軍令,全營投入戰地訓練。這天,加軍一個排正按計劃進行防守訓練,突然,前方山穀裏出現四頭野鹿,優哉遊哉。根據營部規定,各部可以結合實彈訓練射殺野物,所得用於改善部隊夥食,因此大家這一段時間打獵的勁頭兒都很足。在哨兵驚喜的喊叫聲中,全排的目光一起集中到陣地前沿,排長一聲令下,五十條槍一起轟鳴,陣地上硝煙四起。過了一會,硝煙散去,但見四頭野物,毫發無損,正以優美的姿態奔入叢林中去也。全排官兵都傻眼了。”
“不是吧!這樣也能打仗啊。”
大家被我說的笑話,逗得嗬嗬之笑。李方是個機靈鬼,什麼事都愛打聽。“小風同誌,你懂的太多了,我發現就沒有難得到你的東西。問問你啊,什麼加拿大,英國,在哪裏啊?”暈!說了半天,大夥隻聽懂了一半。“以後有時間我在解釋啊!現在趕路。”
天慢慢的黑下來,一輪又圓又大的月兒掛在天際。雖然這個時候隻是傍晚,天還沒有完全暗下來,西邊的太陽還留戀的沒有落山,但這月亮竟然是那麼的渾圓清晰,而且離的是那麼的近。
“班長,發現大部隊的影子,地上的草發現被踩過的足跡,樹枝也有被折斷的痕跡。”
開路的先鋒官回來交代情況,班長聽到這番話,高興極了,吩咐大家加快速度。
部隊在雪片紛飛的山路上走著,下得山陡路滑,陡然增加了行軍的困難。戰士們跌倒了再爬起來,一步一滑地奮力攀登。每逢遇到陡峭的崖坡,後麵的戰士就用肩頭頂住前麵戰士的腳跟。前麵的戰士爬上去了,再扳著樹,伸下手來拉後麵的人。戰士們身上的汗水和外麵的雪水互相滲透,浸濕了棉衣,山風一吹涼冰冰的,不住打顫。
半小時後,就見前麵的大部隊浩浩蕩蕩的向前行軍著,如同洶湧的黃河水直向遠方。我們加快步法跟了上去。
“同誌,你看到我兄弟劉浩了嗎?”我在整個隊伍裏沒找到我的兄弟,於是前前後後的詢問大家。“噢!劉浩啊,他們排去雲山方向了,說是去支援。”我道了謝,轉身去找趙班長。沒等我找到趙班長,他一眼先發現了我,在隊伍中一把抓住我說:“團長要見你。”“什麼事。我犯錯誤了。”邊說邊跟著他去見團長。
“報告!團長您找我啊!”團長看著我,像是欣賞一個寶物似的,我懂這眼色,那是首長發現好兵的眼色。
“豐雨同誌,好好幹,好好幹!”
二日,我們到達龍穀洞以南地區,在團長親自選擇的一個扼守公路的有利地形下,構築野戰工事。由於這裏距離中國不遠,北朝鮮的老百姓對誌願軍格外熱情,婦女們送來了熱飯讓大家興奮不已,甚至一支撤退到這裏的北朝鮮炮兵連,也用牛把僅有的幾門炮拖來了要求參戰。
次日上午9時,南朝鮮七團的先頭部隊二營進入了我們的包圍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