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5日晨打響抗美援朝的第一槍,是第四十軍左翼的先頭部隊—一八師,四十軍是東北的邊防軍
,當時隸屬中國人民解放軍第十三兵團,是中央軍委最精銳的戰略預備隊之一。
在先期入朝的四個軍中,唯有四十軍沒有進入和平整訓,直接從國內戰爭轉入朝鮮戰爭。解放東北全境之後,入關南下,參加了平津決戰和衡寶戰役,又進軍兩廣和四十三軍一道解放了海南島。凱旋北上,原來準備到河南洛陽地區整訓、生產和學文化。經過半個月的行軍,剛剛從雷州半島到達廣州,朝鮮戰爭便猝然爆發了。
其他三個軍在解放戰爭結束後,中央軍委根據當時情況指示,為減輕國家的經濟困難,加強建設力量,決定在解放軍中開展複員工作。解放軍中的一些士兵,特別是一些老兵,已經習慣以部隊為家,讓他們複員回老家的工作很難做,其中有相當一部分老兵表示堅決不走,走也要等全中國解放了以後再說。政治部門為此花費了極大的耐心和精力才使部隊的複員工作開展起來。還是有部分士兵對複員是很高興的,終於可以回家過小日子了,回家後有三十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這是農民出身的士兵的美好生活理想。
在朝鮮戰爭爆發後,中央軍委立即停止複員工作,並且還要再做相反的工作,一遍遍地說明留隊是多麼的重要,而留隊就意味著可能再次投入戰爭,工作的難度可想而知。當時有了一條不成文的規定:誰動員複員的,誰就負責動員不複員。這“轉彎子”的思想動員讓下麵的戰士有些摸不出頭腦。
當時在一些部隊的中心任務已不是打仗而是生產。“刀槍入庫,馬放南山”,部隊從作戰轉到生產的過程中,軍政治部門曾反複向部隊講述解放軍從延安就形成的從事生產的光榮傳統,當時一些口號
“團結人民,發展生產。”“擁政愛民,幫助生產。”就是加大國家建設。當時正是開春季節,本來就是農民的官兵們被渴望已久的和平的到來和對土地本能的熱愛激動著,喊出“毛主席、朱總司令指到哪裏我們就打到哪裏”的口號,立刻開始了大規模的農業生產運動。把作戰武器收藏起來,在成片荒涼的土地上播下種子,到了初夏的6月,官兵們腳下的大地上有了一望無際的好莊稼。部隊為減輕國家的負擔,還承擔起運輸糧食的任務,在中國大地上出現了一個,幾百公裏的運輸線,上至軍、師、團的軍官,下至士兵、衛生員,人人推著獨輪車載著糧食上路,中國軍隊特有的走到哪裏唱到哪裏的歌聲。
就在這時,兵團接到了北上的命令。命令中還寫明:將房子、莊稼、生產工具等一切與作戰無關的生活設施向地方完整地移交。軍隊重新拿起了武器。力圖使官兵們在豐收的土地麵前擺脫纏綿的感情時,確實是需要費極大的口舌的;官兵們看著農場自己一鍁一搞開出的土地,穀子正在抽穗,玉米正在吐纓……,但是,戰爭將使他們丟掉豐收的果實這個很傷感情的事實同時又起到了對敵仇恨的效果,
“豐雨同誌。”“到!首長請吩咐”一個比我短一頭的軍人聽到我說的話,皺著眉頭說道:“什麼首長不首長的,我最討厭這個稱呼,我是你的排長,以後叫我陳排長就好了。跟我來!”“是!”我加快幾步緊跟著他身後。
跟著陳排長來到臨時作戰室,“在門口等著我。”“是!陳排.”
陳排長回頭看著我“你叫我什麼?”我雙眼盯著他解釋著:“哦!您是陳排長,去掉排長的長字,簡稱陳排。”“嗬嗬嗬!這名字好聽。小子你是偵察部隊,我們排剛好也有偵察隊,歸我直接管理,以後就跟著我吧!”“是!陳排.”。他滿意的點點頭,然後轉身走進作戰室裏,他從一個背包裏,硬拽出一件棉衣,走出作戰室把棉衣遞給我。“小子算你有福,這可是我的壓箱的寶貝,現在歸你了。”我滿臉笑容的接過棉衣說道:“謝謝!陳排。”“小子不要高興太早,還不知道合不合身。對了!沒褲子啊。等後方送物資來時,我會留一件的。”“是!陳排。”。
我歡歡喜喜換上軍棉衣,這棉服裏塞滿了棉花,棉軍裝在幹燥天氣中十分暖和,但浸水後就像穿上了沙包而且不保暖,棉服是深黃色與這裏的荒山禿嶺顏色相仿。換好軍棉衣就去找那位曾經叫醒我的戰友。
好家夥,滿山遍野都是我們的戰士,大夥們有的坐在地上休息,有的在進食,雖然這座山不算高大,但看著山上黑壓壓的人群,還是覺得特壯觀。
在這人海中想找到他,根本是不可能的。“豐雨,這邊!”在一個不遠的小山包上,有人揮著手臂低聲呼喚著我,我幾步就竄到他的麵前。嘿,還真是他。
“你在找我吧?來點吧!”他手裏捧著一些灰灰的麵粉,往我麵前湊。“來!炒麵,你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