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上午,餘千裏將兩本厚厚的卷宗丟給步雲帆,冷冷道:“七日之期還有兩個時辰才過,你要去抽查盡管去,恕我沒時間奉陪。”說完一刻也不停留,快步離去。
步雲帆今天也不生氣,上梁不正下梁歪,老郡丞說得對,在自己沒有實際權利之前跟這些人較真是自討沒趣,隻有從龐淳那裏入手,才有可能改變現狀。
他翻開卷宗看了看,扉頁就是城裏戶籍總數,其上記載上黨城共有兩萬四千五百零八戶,八萬三千六百零九人,對比十年前的統計情況,人口減少了四成。他也不去抽查,蓋上印,直接往太守府而去。
此刻太守龐淳正在溫暖的花廳裏與新得來的一個美女調笑,聽說戶曹掾步雲帆求見,皺起了眉,頗感厭煩。他很不情願地來到客廳,看到步雲帆就不耐煩地道:“步戶曹求見本官有什麼事麼?”
步雲帆見過禮,見他不耐煩的神情,又擺起了官架子,恨不得在他肥厚的臉上兩巴掌,嘴裏卻笑道:“之前太守大人吩咐下官清查城裏的戶口,結果已經出來了,請大人過目。”將卷宗扉頁翻開,遞上前去。
龐淳接過卷宗,掃了兩眼,皺眉道:“現在城裏就這點人麼?”
步雲帆道:“是。”
龐淳將卷宗往旁邊幾上一撂,端起茶喝了口,突然眯起一雙小眼睛看著步雲帆,一臉**地笑道:“步戶曹占住雀巢,可謂近水樓台,不知有沒有……嗬嗬!”
這廝剛得新婦,這幾天也就沒打陳大元遺孀的主意,這時突然想起,淫心頓起。
步雲帆瞧他一副嘴臉就想吐,一本正經地道:“大人說笑了,下官雖然不地道,但還不會做出出格的事。”他說這話還是有點心虛,幸好他臉皮也不薄,並沒有臉紅。
龐淳搖頭大歎:“可惜啊,可惜!”仿佛步雲帆暴殄天物,令人痛心。
步雲帆心頭暗罵:“他媽的,死豬頭!不務政務軍事,整天就想著這些。”
他也眯起了眼睛,探起上身道:“莫非大人想……”忽然打住,神神秘秘地一笑,接著道:“或許下官可以為大人探探口風,撮合撮合。”
龐淳大喜,簡直比打了個大勝仗還高興:“那麼,就全靠步兄弟了。跟步兄弟這樣的聰明人說話,真是痛快!”
步雲帆笑道:“下官何嚐不是?能為大人效力,也是下官的福氣。”忽然低下頭,一臉難為情,欲言又止的樣子。
龐淳揮了揮手,顯得十分大度:“哎,步兄弟,有話就講,在我麵前沒什麼不可以說的。”
步雲帆笑道:“是是是。”臉上又顯得很為難,頓了頓才道:“下官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大人能在軍中給下官安插個職務,戶曹工作實為下官所長。”
這會兒龐淳反倒一臉為難,他似乎挖空心思地想了想,忽然一拍大腿道:“沒問題!不過……”話風突然一轉,表情又變了:“不過軍中大小職務都已經滿員,沒有空缺,得等上一段時間,到時候本官一定滿足你的要求!”
步雲帆明知他在搪塞自己,也隻得連聲稱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