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夢與現實(1 / 1)

我常常做一個夢,夢中我要乘地鐵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取回一樣東西,而最終當我走出車廂的時候發現地鐵站一個人也沒有,隻有頭頂明明暗暗的燈光。我回不去了。我,不會表達了。直到最後那個黑影默默出現。有些旋律其實從來沒被歌唱過,有些火把從來沒被點燃過。可是世界有了聲響有了光。於是時間變得沉重而渺小,暴風雪輕易破了薄薄的門。那個城市從來不曾衰老,它站在回憶裏麵站成了學校黃昏時無人留下的寂寞與孤獨。香樟首尾相連地覆蓋了城市所有的蒼穹。陰影裏有遲來十年的告白。哎呀呀,我在唱歌,你聽到麼?啊啊啊,誰在唱歌,我聽到了。

雨再次悄然彌漫雙眼,那個雨中抱著我的人卻遲遲不肯出現。

曾經認為,父親是個感情遲鈍的人

學習騎自行車,扶起摔倒的我的是母親,站在一旁喊著讓我爬起來繼續的是父親小時候闖了禍,打我的是我的父親,給我上藥的是我的母親舉辦生日聚會,陪我吹蠟燭的,是我的母親。替我吹氣球的,是我的母親。手指感染,上醫院摘除壞指甲時微微顫抖地攥著我且反複告訴我別害怕的,是母親。。。。我一直都以為父親拋棄了我,就像郭敬明的愛與痛的邊緣,我一直是個沒人疼愛的孩子。直到,,,,,

腳被柳樹紮的時候,正直農忙,母親含著淚去陪我敷藥,而父親單單看著我的腳,抽了一嘴煙,什麼也沒說。難道即使就算我死了父親也不會管我?可我還是孩子,孩子就是孩子。吃過早飯,父親匆匆換了雨衣,孩兒他媽,外麵下雨了,一會我送娃,你趕緊收拾下麥。父親終於急了。要知道20年代農村的交通是很不便利的,我到學校隻有兩裏路,父親背了我兩裏走了二十分鍾。走到拐彎的時候路麵太滑,父親倒了,啪的一聲摔的特響,隻見他用手一扯,那長滿老繭的雙手似乎充滿力氣,一下把我扔進懷裏,自己直挺挺背摔在路上。頃刻,雙腳一蹬,立馬站了起來,摸了摸臉上的淤泥,沒事吧,什麼也不再說背著我一瘸一拐走在雨中。

我心裏酸酸的,剛才如果不是自己亂動父親就不會重心不穩,就不會跌倒,就不會痛。隻是因為父親什麼都不說,隻是因為他的愛特深,我無法直接感受。隻是因為他是一個男人。躺在父親的背上,我悄悄替他擦去身上的汙垢。別的我也不能做些什麼。

我們的人生,如果沒有了愛的存在,那該有多麼多麼的寂寞。然而,愛有時候更像是一個童話故事,永遠若即若離,永遠難於把握。平淡的生活裏,我們不一定可以找到自己最理想也最完美的愛情親情。可是,幸好,我們的心靈並沒有因此關閉那扇向往美好的門。因此不要輕易丟下那些不會說話不會表達卻又深愛你的人,因為至少他的愛是純粹的,沒有一絲多餘的成分,至少值得你擁有。

看過一首詩:“摔碎瑤琴鳳尾寒,子期不在對誰彈。春風滿麵皆朋友,欲覓知音難上難”。喜歡它,於是一直把它印在腦子裏。直到有一天,朋友有些悲哀的說,原來我們都不是你的“知音”,原來你對我們隻不過是“春風滿麵”而已。一時愕然,我才知道他的理解和我的理解差了,其實我隻是喜歡這詩中的一個“摔”字,那麼幹脆,那麼直白。

那時的我,大抵是沉默的時候居多。很多同學都會覺得我孤僻、古怪、不可理喻。現在的我,大概要比那時開朗的多了吧,至少,我現在經常被朋友稱為:**絲鵬

然而,在我沉默的時候,依然沒有人能走進我的心靈。

收拾東西,林林徑直走來,鵬鵬,咱們一起出去吧,今天心情有點不高興。

相比於發言其實我更喜歡傾聽,傾聽別人的喜怒哀樂,找找生活,融入自己的感情,儼然成了習慣。有時候傾聽別人的世界,才知自己如此渺茫,如此不堪一擊。走至湖邊,林林說他失戀了,剛分的手。作為兄弟,其實我更想好好安慰他,好好告訴他,不要怕,勇敢去追,這都隻是暫時的。可最後我還是沒有張開口。不是不想,實在不能。抬頭眼望著那皎嬌明月,腦海裏那個人的旋律更加緊湊,更加思念。

曾經親自提筆為她寫過一本《歸途》,曾經她抱著我的腿哭泣,曾經。。。。。。湖邊刮來了一陣西風。葉子簌簌作響。林林低下頭,我不知道該給她解釋什麼,我隻知道我現在想她了。人生確實需要經曆一點痛楚,僅僅這樣,優秀的,淒美的,明眸的人或者事物才會讓你刻骨銘心。我沉思著林林的話,此時又能說什麼呢?自己的世界還沒有開始就險些支離破碎,還沒有抬頭卻已經跌到,我怎麼還敢隨意讓兄弟跟著我的潮流?沉聲掂起酒瓶,兄弟,不醉不歸

回到寢室,林林喝了杯牛奶,就沉沉睡去。大家誰也沒說。望著牆角那個孤單的背影,心頭微微發疼。我也是一個沒人疼的孩子,去年自己大抵也是這樣吧,隻不過當時自己無法傾訴,無人傾訴,也沒人走進過我的世界,走進了也無法相信,所以揀不盡,無處話,不如睡去吧。

就象,生命中有些人來了又去。你不知道他從哪裏來,也無法預知它何時去。那就默默等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