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聲清泠於耳畔,手中折扇如妙筆如絲弦,轉、甩、開、合、擰、圓、曲,流水行雲若龍飛若鳳舞。再看看宋高宗,兩個嘴角都快咧道耳根,原本智慧威嚴的眸子裏,現在除了淫光還是淫光,啥人嘛,一副豬哥嘴臉。
那韓世忠也是,剛才公然在朝堂上和張俊爭吵時候的氣概也不知道哪去了,牛眼瞪著麵前那個舞女,嘖嘖,那表情、那神態,整一個猥瑣了得。
餘飛一回頭,是啦,還是咱義父嶽飛最正直,眼觀鼻、鼻觀心,還有那眉宇間一絲擔憂,看來對於高宗沉迷於歌舞酒色很是不滿。
舉世皆濁他獨清,眾人皆醉他獨醒。
比之餘飛這個穿越到南宋被二十一世紀遺棄的人來說,也許,嶽飛才是現在南宋乃至曆史南宋最孤獨的人吧!
坐在他旁邊的張式張紈絝,突然連連搖頭:“可惜,可惜呀。”
餘飛一愣,道:“張兄為何可惜?”
“他呀,肯定是看見雪梅姐姐沒來,所以感到可惜。”嶽大小姐滿臉挪揄,搶先道。
……
“好,好,哈哈哈,今天朕高興呀!”不知何時,八個媚態舞女已經退下,高宗大笑兩聲站起:“來呀,把朕的筆墨紙硯傳上來,好久練手筆,生疏了不少呀。咦?韓愛卿,我們臨安第一才女雪梅那丫頭怎麼沒來?”
“承蒙皇上記愛,小女頑劣,今天一早就硬是拉著紅玉(韓世忠的夫人)去飛來峰了賞花了,所以沒能來。”韓世忠麵對皇上的發話,表情也是這麼吊。
“哦?那看來今天不能領教雪梅丫頭的文詩嘍?”略感可惜後,接著大手一揮:“無妨無妨,我們這不是還有大學士洪皓和第二才者的相智大師嘛,哈哈哈。”
的確,曆史上,作為一個統治者,宋高宗的確很昏庸無能,但作為一個文人,高宗精於書法,善真、行、草書,筆法灑脫婉麗,自然流暢,頗得晉入神韻。
高宗的一手書法卻好生了得,被後人譽為南宋時期成就最突出的書家之一,高宗於真、行、草諸體的書法功力,在當時可稱獨步;從流傳於世的高宗書法作品看,大都能讓人明顯地感受到他在用筆、結體上的超越於常人的深厚積藪,可謂是帝王之書乃至曆代傳世法書中難得之珍品。
在他的創作中,無論是正書、行書還是草書,都可以從經典的傳統帖學書作中找到源頭。陸遊曾說:“思陵妙悟八法,留神古雅,訪求法書名畫,不遺餘力。清閑之燕,展玩摹拓不少怠。餘自魏、晉以來以至六朝筆法,無不臨摹,眾體備於筆下,意簡猶存取舍,至若禊帖,測之益深,擬之益嚴,以至成誦。”一時間以高宗為中心,南宋幾乎掀起了一個學書高潮。又有馬宗霍在《書林藻鑒》中說:“高宗初學黃字.天下翕然學黃字,後作米字,天下翕然學米字,最後作孫過庭字,而孫字又盛……蓋一藝之微,苟倡之自上,其風靡有如此者。”足見宋高宗在書法上的成就。
“噗噗——”身旁突兀的笑聲,在這朝堂之上聽著是那麼的刺耳,不僅把餘飛嚇了一跳,就連皇上及其皇親國戚文武大臣們都被那笑聲吸引了。
“孽畜,放肆,還笑?”左相張浚黑著一張老臉,扭過頭,憤憤的看著笑聲的製造者嗬斥道。
原來是張紈絝,那張原本還算英俊的臉,此時扭曲的不成樣子,拚命忍著笑,看著怪憋屈得慌的。
“誒?無妨無妨,張相無須責怪令公子,朕先前說過,今天純屬私人聚樂。還請張家公子快快道來,有何高興之事,也好與眾位大臣們一起分享分享呀,哈哈。”高宗倒是很豪爽。
張式張紈絝別有深意的看了餘飛一眼,看的他心裏直發毛。你這個喜歡插朋友肋兩刀的家夥,可別害我,小心我不饒你,惡狠狠地回瞪了張式一眼,餘飛心裏一陣打鼓,直覺告訴他,張紈絝將要說的事情,一定和他有關。
恭敬地站起,張式走到大殿中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皇上,這個,那個……”
“男子漢大丈夫的,為何如此婆婆媽媽,有什麼話盡管說,一切有朕給你罩著了。”這張紈絝倒是深得這皇帝老頭的寵愛。
“既然這樣,那我就直說了吧。我笑,其實是在笑皇上剛才那句話。”
“放肆,皇上的話一言九鼎,豈是你等能笑話的?張相教得好兒子呀。”秦檜唯恐天下不亂,陰深深喝道。
“孽畜,休得胡言,還不給老夫滾下來。”張浚也是一身冷汗,逆子,這真是逆子呀,想我張浚一生光明磊落,忠心為國,運籌帷幄,八鬥之才,出將入相,博古通今……祖宗上至十八代也沒聽說過哪代大腦有問題呀,咋個臨到我,就生出這麼個東西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