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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駁的，不應該隻是隨著回憶一並泛黃的老照片，也包括現在，像是秋日夕陽下的昏黃的街道，燦黃的樹葉飄落，泛著枯敗的死意，然後天徹底的黑了下來，一絲耀眼的光亮撕破黑暗，映入了哀悼者的瞳孔。
首先意識到的便是刺眼的光，下意識的想要穿過那束光去看清光芒掩蓋下的車牌，於是便下意識的眯起眼睛。
真實與虛幻之間，他好像看見了。
窗邊，一個拿著小鏡子的男生，正一臉嬉笑的和前桌的死黨擺弄這鏡子的角度，使陽光打在他的眼睛裏，並高頻率的左右晃動著，不時的噗嗤幾聲，發出忍不住的笑來，然後，就像是傳染病一樣，整個班級各處都傳來斷斷續續的低笑聲。
他下意識的抬起右手，擋住了那束光，緩慢的睜開了微眯的雙眼。
兩個調皮的男生見了，馬上收起作案工具，像模像樣的坐直了身子，隻是臉上的笑意卻更發燦爛了，閃著兩雙充滿笑意的眸子看著他。
“我講到哪裏了？”
他若無其事的回過頭去，丟出了一節課上可能是唯一的問題，目光快速掃了一眼黑板上的內容，左手仍然捏著一截粉筆點在黑板上，看樣子是正在寫一個“畢”字，可是下麵的十字還沒有寫完，粉筆尖停在了十字兩筆的交界處，好像是一個十字路口，哦，不，目前還是丁字路口。
一聲金屬椅子與地麵摩擦獨有的聲音過後，獨屬於處在青春期的孩子才有的聲音，“剛才你說的是，一輛車以二百公裏每小時的速度，突然發現前方三十米處有一輛停止的汽車，忽略司機的反應時間，如果已知與地麵的動摩擦因數，問相撞時候的動能是多少。”
又是一聲挪動椅子的聲音。
這個班級的學生都知道，老師問的講到哪裏了，不是在考他們，而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講到哪裏了。
“你知道答案是多少嗎？”聲音很平和，沒有因為剛才的戲弄而有所意指，好像就像是真的在詢問，而不是提問。
而剛才那個惡作劇少年撓了撓頭，訕訕的笑了笑，“小白老師，我……不會啊，吶，你剛才也看到了，我正在複習你上學期交給我的光的反射那章的知識，怎麼樣？你不也看到了嘛！？真的……不錯嘛，所以，你也看到咯，反射我學的這麼好，當然沒有時間學現在這裏的嘛，對，大概就是這樣了。”
少年說到這裏，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很無奈，丟給了他一個你懂得的眼神就坐下了。而下麵早就已經笑開了，這群處在青春期的少年們，年輕的笑聲，穿出了牢籠般的教室。
而外麵枯黃的樹枝上的樹葉正在瑟瑟的秋風中，隻是偶爾落下一片，兩片的時候，突然好多片落下，好像是被那教室裏傳來的笑聲驚嚇的成群跳下枝椏一樣。
小白隻是瞥了那個少年一眼，剛要繼續問下去的樣子。
“下課……”
下麵的少男少女們還在竊竊私語著，陡然聽見了這個字眼，先是下意識的一愣，接著便爆發出了青春期特有的活力，說說笑笑的陸續衝出了教室。
沒有所謂的起立老師再見四個快要死的長音，大家都習慣了，因為這是上小白老師的課，但好像從來沒有人考慮過小白老師是不是習慣的，但他一直都是那個樣子，一個表情，幾個動作，好像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他應該不會在意啦，大家都下意識的這樣想著。
幾個收拾東西比較慢的女生，贅在最後互相挽著手出了班級，隻不過走的時候的目光不時的掃過他那處，帶著些許疑惑和笑意。
聲音回蕩間，好像聽到些許的內容。
一個比較粗獷的女聲：“喂！你們不覺得小白老師傻傻的嗎？時不時的就發呆，他正在講課耶，板書還在寫呢，課還在講呢，就突然沒有聲音了，唔……感覺好灑！”
話尾陡然變調和消失的尾音，是她的其他幾個閨蜜倉促的捂住了她的嘴巴，此時，她正一臉無辜的看著她的閨蜜們，而閨蜜們個個扶額長歎，女漢子是永遠不知道自己的嗓門有多高的。
一個細小溫柔的聲音趕忙插進來，“夏小花，你小點聲啦！”話音還沒落，這個蚊子聲音大小的女孩還是急忙又把聲音降了降，生怕被小白老師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