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接下了幾天的雨,天空沒有絲毫的晴意。
青州濟南國郡丞府衙裏,一個紫袍中年人端坐桌案前已經有大半天了。案幾上堆放著這一卷卷如山的文稿,他也似乎懶得多看一眼,兩眼隻是出神的看著窗外。
那愁眉苦臉的家夥正是濟南相曹操。
雨還在下。雨點單調的順著屋簷滴落到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這同樣的聲音一直重複著,很厭煩的折磨著人的心,使人不能專心看書。天色暗下來,最後在昏黃的燈火中,簡牘中的字跡也開始變得模糊不堪。。。
“啪”的一聲,一卷卷簡牘被憤怒的主人掃落到地上。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奸佞宵小之輩豈能奈我何!”似乎覺得還不太爽,幹脆抓起一旁的臉盆,刷的一下淋在頭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冷水打來的清涼,那股煩躁和不安頓時減輕了許多。
“咳咳,阿瞞。。。”一個蒼老的聲音傳過來,正是父親曹嵩。
曹操慌忙跑到裏屋,也不管一頭濕淋淋的狼狽摸樣,抓起老人幹癟的手掌問:“父親喚孩兒前來有何吩咐?”
“咳咳。。。阿瞞可是不順心之事否?”
曹操默然。
“我兒無須顧忌,盡管放手大膽的去做,為父相信你。這可惜老了,這身子骨大不管用啦。。。”
曹操心裏一陣感動,“父親且安心休息,孩兒理會的。”
隨即,大步走到案幾旁,隨手寫了一串名字,然後吩咐隨從:“給我喚夏侯元讓和秒才過來!”
曹操把書簡遞給他們兩人,一字一頓地說:“按照上麵的名單,通通給我抓起來!我要殺一儆百!”說罷,哼了一聲,大袖一摔,走了出去。
一個月後我們一行40多人來到了青州境內。一個仆役摸樣的家夥慌慌張張的跑著,一邊跑一邊扭頭看,冷不防撞在了典韋鐵塔一樣的身上。
“恩?”典韋像抓小雞一樣一把抓起可憐的家夥,準備把它丟到路邊去。
“軍爺饒命,軍爺饒命!”那人掙紮了一會突然大叫一聲,“張遼大人救我!”
我讓典韋把他放下,奇怪的問:“你是誰?怎麼認識我?”
那仆役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小人甄偐,在家叔甄全手下做事。曾在晉陽城見過大人虎威!求大人救救家叔一命!”
我吃了一驚,連忙讓他把事情經過仔細說一遍。原來甄全的商隊自從南下中原采購時遇上了一支從西域回來的商隊,而那商隊的老板正是濟南郡的首富安翁。兩個家夥一見如故商談了大半天,做了不少交易。可是兩月之前,安翁突然被抓。所有的貨物也統統被沒收,可這裏麵有甄全他們商隊的貨款啊。甄全一急之下就聯合了當地的鄉紳一起向濟南相國上書要求放人。可沒過兩天自己也被抓了,甄偐這小子也算機靈,一見不好扭頭就跑了,正好在這裏撞上了我。
我不禁傻笑了一會,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看來要進一趟濟南城麻煩我的曹兄了。
“咦?這不是文遠嗎?來,快坐!”曹操看到我帶著一大票人進來不由得又驚又喜。
“此番我們要回遼東了,故此順路過來拜訪曹兄!”
曹操眼賊,一下瞟到了我身後站的黃忠和甘寧。“文遠身後站的何人啊?”
“南陽黃漢升,巴郡甘興霸!”我連忙介紹。
曹操不禁眼紅的嘖嘖稱讚:“好一虎狼之士!文遠此行收獲不小呀。”
我嘿嘿笑了笑,正色說道:“兄長謬讚了,此番前來濟南,軍士們行事匆匆,不知有何大事發生?”
曹操歎了口氣,“文遠是自己人,曹某也就直說了。上次的景陽城王廟一事牽扯到了安翁。那老東西居然還敢在本相下命令摧毀祠堂時給他的祠堂搞慶典。本相一怒之下就下令把它抓起來,誰知沒多久居然有人聯名本地鄉紳向曹某人上書要求放人。或許是當初未能把那些官吏一幹打盡吧,如今隱隱有死灰複燃的跡象。曹某這才命人將相關的人抓起來,誰知此事競牽扯了數千人!”
我淡淡的說道:“兄長可知其中有多少無辜之人?那些為安翁求情者未必是他的同黨。”我把甄全的事跟曹操解釋了一下。
曹操默然。一會長長出了口氣,“文遠,或許你說的對,曹某也為此事苦惱呀!”說著給我遞了一張任命書過來。上麵寫著:茲命令曹操擔任東郡太守一職,即刻起赴任。
我疑惑的問:“那麼兄長之意?”
“其實我對東郡倒有些心動。”曹操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