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反抗越吃虧,老娘裝睡行了吧,你要是還動手動腳的,那就是十分純粹的老色狼了。
讓她意外的是,自從她閉上眼睛,楊景就再也沒搭理過她。
過了幾分鍾,她忍不住把眼皮睜開了一條縫隙,觀察了一下,發現楊景已經不在屋子裏了。
“這家夥該不會是去偷東西了吧。”想到楊景那一身寒酸的行頭,蕭依依覺得大有可能,於是光著腳丫,躡手躡腳的溜出了臥室。轉了一圈,她在書房裏見到了楊景,這廝正盯著牆上的一幅字呆呆出神。
“敢笑荊軻非好漢,好呼南八是男兒!”
看他仿佛傻了一樣,蕭依依忍不住問道:“你看什麼呢?”
楊景回過身,臉上已沒有了剛才的嬉笑,板著臉問道:“依依,牆上這幅字……”
“哦。”蕭依依似乎忘了剛才要死要活的場麵,眨著眼睛說:“這幅字是劉伯一個好友送他的,別看劉伯打打殺殺半輩子,平時卻喜歡寫字畫畫,搞得像個文化人一樣。”
“這句子裏的南八,你可知是何人?”
蕭依依得意的揚起了頭:“當然知道,我可是特意查過書的呢。”
“依依,你給我講講好不好?”楊景說著就要來拉她的手。
蕭依依警覺的退後一步:“停!給你講可以,不許亂摸。”
“好好,我不亂摸,你快講。”
蕭依依心想老色狼原來也愛附庸風雅,為了學點知識,都能忍著不摸本小姐了。呸呸,這話說得,好像本小姐生來就該被他摸一樣。
“你倒是說啊!”
“啊,好。”蕭依依還真有點兒怵他,隻得給他解釋:“南八是唐朝的一個遊俠,當時呢,正是安史之亂的後期……”
當講到南八與張巡死戰,慷慨赴難,她驚訝的看到,楊景已是熱淚盈眶。
蕭依依奇怪的看著他:“雖然南雯雲的故事很悲壯,你也不用感動到流淚吧?”
楊景不理她,向著北方直挺挺的跪了下去,仰天大慟:“南八兄,小弟來遲了啊,並肩之約,同死之盟,弟有負於兄。兄長既沒於賊寇,景安肯獨活。英雄不寂寞,小弟這就相從兄長於地下吧!”
蕭依依直接看傻了,木木的呢喃:“怎麼個情況,聽故事咋還聽瘋了,代入感太強了吧。”
楊景以頭搶地,哭了一通,霍然起身,在幾間屋子裏沒頭蒼蠅般亂撞。
蕭依依被他搞懵了,連忙問:“喂,你找什麼啊,是不是要找紙巾啊,我給你拿。”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廚房,楊景見到菜刀,眼前一亮,一把抓了起來。
“怎麼著,劫色不成還要殺人啊你?”蕭依依嚇得偎在牆上,故作鎮定的指著他:“你不要亂來啊,殺了我你也跑不掉的。大不了本小姐犧牲色相讓你再摸兩下,你可不要胡來。一失足成千古恨,你砍了我不要緊,你這一生就完了……”
楊景兩眼通紅,哪裏肯理她,倒轉了刀鋒,大呼一聲:“南八兄,小弟來了!”
蕭依依這才知道他是要自殺,心裏鬱悶的要死,這都什麼事兒啊。好歹楊景也救過她,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自刎於自家廚房。
她家裏到處都是趁手的家夥,隨手抄起一根鋼管,對著楊景的後腦就是一記猛敲。
楊景悶哼一聲,回頭瞪了她一眼。
“躺下吧你。”又是一棍,楊景兩眼一閉,仰麵朝天倒了下去。
“什麼人啊。”蕭依依鬆了口氣,不解恨似的狠狠踹了他兩腳……
楊景朦朧醒來,伸手敲了敲脹痛的腦袋。
“你醒啦。”蕭依依很沒形象的坐在床沿,翹著二郎腿,手上還夾著半根煙。
“怎麼回事,我頭好痛。”
蕭依依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你問我,我問誰去。給你講了講南八的故事,你立刻尋死覓活的,還拿菜刀自殺。要不是本小姐機靈,一棍子把你打暈,你這會兒命都沒了。”
楊景一愣:“這麼說,南八真的死在尹子琦之手了?”
“是啊。和你有半毛錢關係嘛,剛才你的樣子好嚇人,哭的和個淚人似的……”
楊景仰頭一聲哀呼:“南八兄,你真個去了,真個隨張公赴難了,楊景生前不能與諸位並肩死戰,今日且去陰曹地府向諸位賠罪罷!”
說著,楊景雙目充血,淚流滿麵,形態猙獰,顯然已悲傷到了極點。
蕭依依像是雕塑一樣直勾勾的盯著他,隻見楊景張牙舞爪爬起來,一頭往牆上撞去。
“不是吧,又來?”蕭依依無奈的打了自己一巴掌:“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蒼天啊大地啊,為啥會讓我遇見這麼個瘋子啊。”
楊景一頭一頭的撞,不片刻額頭就磕的青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