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想起過往拿過的一筆筆錢。
第一筆錢是因為女兒要買鋼琴,當時芮大平手中剛好缺錢,於是便收下了一個好朋友的一番好意。
第二筆錢是因為女兒要找好老師學習鋼琴,一堂課就要兩百塊,這對於隻有工資收入的芮大平而言,是很難負擔的。
他便接著又收了一筆又一筆,每一筆都是熟人,每一筆都沒有白收。
芮大平起初是擔驚受怕的,尤其是收第一筆錢的時候,以為會東窗事發。
可是,時間一長。
他卻發現有人比自己更貪,有人比自己膽子更大,這些人不僅沒有事情,反而一步步高升。
芮大平便覺得自己看明白了,漸漸地走進一個圈子,也一步步高升成了廠長。
在這個過程中。
他領悟出一些厚黑的道理,譬如自己隻要心黑臉皮厚,再有足夠的能力進行偽裝,便能出人頭地。
這一度把這些當做真理。
可現在卻有一些仿徨,感覺這世界的道理不僅僅隻有這些,還有許多未知的東西。
……
“這世上真有那些東西嗎?”
芮大平看了看灰暗的天,看著那一片片白色鵝毛一般的雪,心中的不安如同這雪一樣漸漸在地麵厚了起來。
這不安可能源自年歲的增加,來自無聊時讀的一些經書,還有此時路過那一片機械樓宿舍,想起的一些往事。
在馬路的另一邊,就是機械廠的宿舍樓。
他還記得午夜裏聽到過嬰兒的哭聲,那哭聲不是李建國扔的鯰魚,也不是複讀機的錄播。
聽到這一種哭聲。
芮大平就會心慌,就會想起曾經發生在這宿舍樓裏的一樁案子 。
曾經在9號樓裏曾經住過一個叫做李建國的人。
這個李建國和那個李建國一樣的名字,還在差不多的時間生下了一個小孩。
他死在一個冬天裏。
他是冤死的。
本來的狀況,應該是幾個小混混走進一個李建國的房間,威脅一番,然後甚至動一下手。
讓那個李建國不再胡說八道,也不再寫什麼舉報信。
可是。
混混們搞錯了兩個李建國的樓宇門牌,進屋子的時候,還發現一個李建國的家裏還有一大堆現金。
於是。
這便成了一樁不該發生的案子。
時光冉冉而過。
一切都成了秘密,原本的一切都被人遺忘。
芮大平看了看手機,想起了一些無辜人死去的忌日,便去一個花圈店裏,買了一些香燭。
他覺得應該去那一處拆遷改建成寫字樓的邊上,祭拜一下。
或許。
這能帶來一些心安。
芮大平還想確認一下,當初聽到的嬰兒哭泣聲,是不是還在。
他總覺得那是自己的幻聽。
可又覺得那很真實。
……
……
(ps:今天請個假,家裏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當然主要是我比較懶,但某種程度上也是想把後麵的故事寫好,我是個講故事的人,雖然偶爾也會嚐試用一些很爛的東西,取悅諸位的低級爽感,但我還是努力拿出自己私貨,爭取把許多東西變得有意思一些……最近在看貨幣戰爭,想著後麵要不要寫一場翻雲覆雨的金融大戰,最後求給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