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波光粼粼。
五月的星塵海風平浪靜,海上微微蕩起的漣漪反射著月光,將海中之城波塞蒂亞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寧靜祥和,美如仙境。時間已近午夜,這座奇跡之城結束了它一天的繁華與喧囂,歸於黑暗與寧靜。
咚咚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道模糊的身影慢慢從黑暗中顯露出來,打破了這詩一般的寧靜。這條石板路位於波塞蒂亞第三區東北角最外圍的護堤上,路的旁邊是剛起了波浪的星塵海,另一邊是一排精致的三層大理石建築,裏麵的光透過緊閉的窗簾透了出來,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起風了……”那身影雙手插在褲兜裏,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波浪的反光投射在他的臉上,那是一張年輕的臉,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風突然就大了起來,卷起了波濤,轟隆一聲撞擊在黑色的護堤上,化為滿天碎銀,煞是好看。那人被吸引了過去,他原本蓬鬆的黑發被狂風吹起,額頭隱約可見一個小小的傷疤,他的眼神閃爍不定,似乎沉浸在回憶之中。
波浪越來越大,巨浪一個連一個朝護堤襲來,整個大海頓時變成一個萬馬奔騰、金鼓齊鳴的戰場。突然,一個巨浪竟越過高高的護堤,朝岸上呼嘯而去!青年一怔,望著迎麵而來的巨浪,豪邁之氣油然而生,“哇”的一聲大叫出來!就在這時,他眼睛一眯,似是發現了什麼!右手出手如閃電,在浪中抓過。
青年的身體抖了抖,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水滴四濺。他眯著眼望著空空如也的右手,腮幫鼓動,口裏吐出了一條活蹦亂跳的小魚……他的腦袋左右望了望,確定沒人看見後舒了一口氣,竟自嘲般的哈哈大笑起來。此時的月光已被漫天的烏雲遮擋,大雨突然傾盆而下,青年看了看那排建築,朝一處飛奔過去。那建築的右上角雕刻著一朵被蛇纏繞的鬱金香,花枝上沒有葉子,蛇頭和蛇尾分別向兩邊展開,算是充當了葉子。青年愣了一下,一把推開了那扇精致的大門……
“幹杯!”五隻透亮的高腳酒杯在空中碰撞,伴隨著“叮鐺”一聲,如血液般鮮紅的液體泛起漣漪,同時往五張大口中倒去。與此同時,突然響起的開門聲不期而至,五人中的一人似乎被嚇了一跳,手一抖竟嗆到了自己,紅酒從鼻子裏湧了出來,煞是滑稽。與此同時,五雙眼睛如劍般向門口射了過去,聚焦在青年身上。
那青年約莫十七八歲,身材和穿著極其普通。水滴順著漆黑的頭發往下滴,相貌普通,眼睛卻異常有神,長長的睫毛下黑夜般的眸子反射著燈光,像水晶一般璀璨。他抖了抖身體,隨手脫掉黑色夾克朝裏走來。
被嗆到的青年怒火中燒,猛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卻被另兩人急忙拖住,用好話安撫了下去,這時黑發青年已經獨自一人坐到了離他們不遠的桌子旁。
這是這是一間奢華而又精致的酒吧,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藍色燈光,輕輕地回蕩著當紅明星米拉?喬維性感的歌聲。酒吧成半圓形,最裏麵是透亮的橢圓形水晶吧台,吧台旁隻有一男一女。吧台外麵有序地擺放著不多的方形桌子,這些邊緣鑲嵌著黃金的酒桌被棕色鱷魚皮沙發包圍,客人卻寥寥無幾,除了那五個年輕人,就隻有剛進來的青年。
“靠!我還以為是我家老頭子來了,嚇我一跳,大家繼續喝!不醉不歸……”被酒嗆到的青年肥頭大耳,臉上泛起紅暈,搖搖晃晃地往空杯中倒酒,灑了一桌。
“怎麼可能,帕吉,老頭子們怎麼可能出現在這,他們……”胖子帕吉旁邊的一個留著棕色長頭發的青年小聲地說道,謹慎地看了看四周。
“難道你們不覺得奇怪?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連夜開會?重要的官員基本都去了,來的時候我似乎看到連先驅院的燈也亮起來了……那裏已經很多年沒亮過燈了!難道真是要打仗了?”帕吉旁邊的一個小眼睛的矮個子青年看了看旁邊沒人,小聲地回應道。
“沒聽我家老頭子說啊,已經和平這麼多年了,有一、二、三……有十年了。管他了,反正也打不到這裏。再說打仗不是更好?老家夥們都有事了,我們就自由了,就像現在一樣,哈哈……”帕吉一邊數著自己的手指一邊哈哈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