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2-80 啟程 ③(1 / 2)

他說完了這樣的話,轉頭看我的目光忽然就變得非常地銳利了。他喊了一聲我的全名就流利地說了起來:“淩雲,你覺得我現在非常地弱小嗎?是的,我現在就和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沒有兩樣。雖然比起以前連筆也拿不穩的狀態要好上很多,但仍然無法下地走路,連生命的期限也受到了扼製。我不想到死也搞不清楚很多的事情,你能夠理解嗎?我想要搞清楚這些將我們卷入其中的罪惡到底是怎樣的麵貌,想要搞清楚這個世界還能不能恢複到原本祥和的狀態裏麵。我將這樣的話說給哥哥聽的時候,隻會得到‘你不要想太多’的回答。我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所以一直很想很想將這些話付諸行動。

“但是等了很久,我的傷也沒見好轉。在我漸漸蘇醒的那段時間裏麵,我天天就在思考哥哥極力想要挽救我的意義所在。但是我到現在還沒有能夠想通這件事情。如果他救活的是一個植物人,是一具喪屍,他會怎麼做?因為他沒有辦法預測我的未來,所以當我變成喪屍的時候,就是他親自拿起刀殺死我的時候了。命運注定我的生命隻有十年可活,讓我無法行走,我就隻能是這副枯朽的皮囊,再努力拯救也沒有用。我那個時候非常絕望,覺得活著根本沒有任何值得興奮的事情,直到紅城團的人來接我了,我才感覺到了希望。我覺得能夠跟著他們一起進行探索,就像我哥哥在阿爾卑斯山腳下的那些嚴苛的訓練一樣,在這樣的事情上尋求自己的價值,隻有這一點上,我覺得我才不會輸給他。”

這個孩子的話逐漸地將我打動了。他行動無法自如,一路過來所遇到的挫折、沒有來由的懊喪和絕望曾經將他全身心完全地打垮。但是他卻沒有從此一蹶不振,而是在最關鍵的點抓住了時機,重新振作了起來,用笑容和堅定的意誌麵對了人生。

“但是,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我無法反駁他,但是內心千千萬萬湧現的惋惜的話卻在他的麵前彙成了簡單的一個句子。他在聽到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忽然失聲地笑了出來,指了指放在不遠處寫字台上的手機,對我說道:“你一定也經曆過需要付出慘痛代價才會學會的事情吧?將那個拿來給我。”

手機上的顯示屏從剛才開始就亮了起來,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隻是將手機拿起來遞給他。我發現這台手機和柳勝河拿著的那一台非常相像,恐怕是紅城團統一研製的手機。紅城團這個組織的便捷之處就是有各大財團的加入,其中肯定不乏研製手機的廠商,會有這種不靠譜的聯絡和接收工具是在我的想象範圍之內的。

我將手機遞給他,他立刻就開了起來,切換到了自己的專屬操作界麵。這個界麵上麵是一個網格狀的電子顯示麵板,有點兒像軍事戰棋遊戲的地圖,我湊近去看的時候,他已經點按了手機屏幕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這麼快就開始了嗎?”他問道。

手機那一頭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是的,這次也拜托你了。”

他似乎是在和手機那一頭進行通話,聽聲音是紅城團裏的幹事,身後有風聲和人走動的聲音,能夠判斷通話的人正在室外一個人多的地方。不過我轉念一想,這莫非是在一個打喪屍的現場?因為打喪屍的難度和複雜度,所以才需要求助這孩子的嗎?不過,這個孩子還有這種聰明的天分能夠坐在這裏指揮紅城團的大人們殺出一條血路來?他是軍師型的人才嗎?

我疑惑地看著麵前這個孩子,他則坐正了,朝我微微一笑,就回答道:“我看到顯示屏上的狀況了。你們與該從巷子的左側突圍過去,繞到它們的後麵給它們致命的一擊。”

“但是現在我們周圍全部都是喪屍,這樣要如何突圍?要先把周圍的那些全都清除掉嗎?”

“不需要。你們周圍的喪屍行動很緩慢,放著不管也不會影響到你們的安危。但是五十米開外殺過來的喪屍非常危險,它們的移動很快,應該是最近才變化成喪屍的群體,精力還很旺盛,你們現在子彈已經不多了吧,需要先把它們清除掉,再進行下一輪的養精蓄銳。”

對麵的人不說話了,似乎在進行短暫的思考,似乎在和其他的人交談,不過沒有過多久,就聽到了對方簡短的回答。

“明白了。”

我驚訝地望著說出這些話的孩子。他的表情很鎮定,並沒有因為這些話是對大人們說的而顯得慌亂。這真是意外的一幕,我感覺到了一股沉重的氣息朝我撲麵而來。

姓柳的家裏出來的小孩子都是怪物嗎?還是說先天的軍人血統太過優異的緣故?總之他的這種指揮的天賦我並沒有在同齡的小孩子群體裏麵見識過。

“你是他們的指揮嗎?”我想確認這一點,因此問了出來。

“啊,隻是臨時被派到了這個組進行協助。大部分的紅城團員在打喪屍的時候是不需要我協助的,因為他們都是大人嘛。”

他笑了笑,將顯示屏朝我傾斜了一下,企圖讓我更清楚地看見上麵地圖的全貌。我知道光憑這種光柵格子和紅斑點林立的地圖是很難分析出進攻的路線的,這簡直就是天書,和一般遊戲裏麵的地圖根本不是同一個概念。在真實的環境下拿這種電子屏幕來分析當下的戰局,一旦走錯一步棋都將使戰場上的人灰飛煙滅,這種將生命托付於他人的慎重感,並不是憑一言兩語就可以承擔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