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咖啡廳,梅若涵坐到了一個靠窗的角落裏,從這裏品著咖啡,欣賞著街景應該能輕輕鬆鬆地打發一兩個小時的時光。
一個深褐色皮膚,衣著整潔的服務生走了過來,深陷的眼窩和高挺的鼻梁一看便知是個當地人,梅若涵還沒有等他把飲品的菜單放到桌子上,就抬頭衝著這個年輕的小服務生說了一句:“不用看了,一杯卡布奇諾。”
盡管她的英語發音並不純正,但是這位服務生聽懂了,衝著她微笑著點了一下頭。
這是梅若涵在斯裏蘭卡獨自旅行的最後一天,
回國的航班是午後兩點,收拾好了行李,她打算把剩下的這點兒上午的時光在這間酒店附近小資情調的咖啡館裏消磨掉。
咖啡館並不大,裝修也很簡單,深紅色外牆爬滿深淺不一的綠色藤蔓。屋裏麵放著悠揚的鋼琴聲,溫暖的陽光,穿梭於微隙的氣息把一切的空虛都盈滿。
梅若涵一邊環顧四周,一邊用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按摩酸疼的小腿,雖然來到斯裏蘭卡僅短短幾日,但不是爬山就是在廣袤的國家公園裏徒步,這讓本來多靜少動的她有些吃不消了。
咖啡館裏沒幾個人,一個身材瘦小,皮膚黝黑的當地導遊模樣的中年人陪坐在一對身材高大金發碧眼的年輕男女身邊。他們和梅若涵隔桌相坐,喝著咖啡小聲地聊著什麼。
斜對麵,是一張年輕的亞洲人麵孔,
正神情專注地在筆記本電腦上急速地敲著字。梅若涵的眼神飛快地在這名年輕異性的臉上掠過,膚色古銅,臉龐輪廓分明而深邃,猶如希臘的雕塑,五官如刀刻般俊美。一件珍珠灰色的休閑襯衣敞著扣子,露出裏麵黑色的圓領黑色T恤。身體極為放鬆地靠在椅背上。
他是韓國人還是日本人,再或者是自己的同胞。作為一名靈媒師,梅若涵出於本能地對陌生人都要進行一番初步判斷。
大到他們的國籍,出身,小到他們的性格癖好,一切的資訊,都盡可能在和對方的初次見麵時快速而準確地在腦海中建立起來。
斯裏蘭卡,這麼一個太平洋上的小島國,對於熱愛成熟旅遊地的國人來說,不是什麼熱門國家。
所以這個人很有可能是韓國人,但是對於臉平鼻子矮的韓國人來說,這年輕男子的相貌又過於立體了。
而對於出門過於注重禮節,表麵謙卑的日本人來說,顯然這個人的坐姿和狀態又有些豪放了,那個人的筆記本電腦是背對著她的,所以梅若涵無法從他屏幕上的文字來判斷他的國籍。
胡思亂想的間歇,她向著前台張望了一眼,估摸著自己的卡布奇諾也該端上來了。
窗外,行人寥寥無幾,一輛破舊的皮卡車駛了過來,緩緩地停在了咖啡店的對麵。
車子還沒有停穩,梅若涵心裏就莫名其妙地升起了一絲不安,這種不安,她自己都說不清從何而來,雖然這種感覺還沒有打亂她的思緒,但是她清清楚楚地感覺到它如同一盆清水中滴落的一滴墨汁,緩慢而不容置疑地擴散開來。
她暫時放下了對斜對麵那位那位男子的猜測。閉上了眼睛,想仔細地感受一下這種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