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吃緊,又遇天災,這中衛城天天都有各自人死於非命。無空和尚既然帶著狗兒幫著老鐵匠一家超度了,那後來上門求助者就絡繹不絕,都傳在客兒來客棧住著兩個和尚,可以發善幫人免費超度,弄的這客兒來客棧天天都有人來找無空大師。倒是無空和尚領著狗兒幫鐵匠超度後就再沒出過客棧大門,和尚白天就在屋內睡覺,留著狗兒在屋內看門不讓有外人接近,又予了店小二許多銀子讓他把求助之人擋在客棧外,自是穩穩的在屋內休息起來。過了三天,一日晚,無空和尚對著狗兒說,近來幾日全都悶在屋內,甚是無聊,今日聽店中小二說在菜市街口有戲子搭台表演,要帶著狗兒出去溜達。狗兒一聽高興壞了,這幾日讓他在屋裏可是憋的夠嗆,這次不但可以出去溜達,還有光景可看,真是難得的美事。無空和尚又對狗兒說,你我近日因超度亡者一事在城中也是大大出名,如果咱倆出門看戲被人認出後不免又得陷入圍困,不如裝扮一番教人認不出來,便可以安心看戲了。狗兒聽得有戲可看,便哪裏想得了許多,急忙答應,讓無空和尚給他打扮一番。和尚取出頭巾把狗兒的光頭包了起來,又拿出一件粗布衣服讓狗兒換上,自己則換了一身油布衣服,套上了關外馬幫人用的圍頭,把腦袋和脖子都包了起來,隻留這眼睛看東西和鼻子喘氣。狗兒看到和尚這件油布衣服甚是奇怪,本來無空和尚身寬體胖,遠處一望圓溜溜的,可這衣服套上去之後,看上去好似瘦了一圈,人也略顯高大,待和尚一吸氣,連肚子都看不見了,整個是一個戴著圍頭的年輕小生。
兩人在客棧收拾妥當,待到傍晚之時,街上陸續有人圍著戲台而坐準備看戲,無空和尚便帶著狗兒悄悄從客棧溜出。兩人位躲避眾人,偏挑了繞遠偏僻的道路,走了一會才繞到菜市街口。到了之後隻見人已經把戲台子圍了個水泄不通,戲台周圍已經點起燈火,用各種顏色的罩子反扣在火上映出五顏六色的光景,把戲台子映的煞是好看,看到這狗兒就已經興奮不已。這時隻見幾個人在人群中來回穿梭,擠進擠出,弄的看戲的人怨聲道載,無空和尚和狗兒順著聲音一看,原來是張捕頭帶著幾個鄉勇在此地巡視。這幾日聽得店中小二說城內賊人猖獗,今日一戶丟錢,明日一戶丟物,把衙門的張捕頭弄的焦頭爛額。府台下命要求務必捉拿疑犯穩定民心,可是這一群捕快忙乎幾天,隻是拿得幾個城中的尋常小賊,也搜不出丟的值錢之物,更不知那一連串的案子是何人所為,現在弄的張捕頭捕風捉影,哪裏有點風聲他就趕緊帶人衝過去了。和尚看到張捕頭往這邊來了,就告訴狗兒說他要回避一避,讓狗兒自己在這安心看戲,若是戲結束了還不見師傅,自己就先自行回客棧,那狗兒正全神貫注的等著看戲,無空和尚和他說的幾句話也沒聽的清楚,大概知道是讓自己看完後自行回客棧,便也不答話,無空和尚一看,自己就隱了身子,融入人群當中。
放開狗兒自己在看戲不說,咱來說下這無空和尚,眾位看客看到這裏有心者便已能看出,這無空和尚雖然是以和尚身份示人,但並不是正宗和尚,期間各種瑣事隱隱膩膩不是正道人士所為。其實這無空和尚乃是江南名賊,平時好以佛門中人身份示人,人喚賊和尚。這次來到遠東之地是為得一件重要事務,說到這向各位看客買個關子,咱們日後回見分曉。且說無空和尚撇下狗兒,自己身穿夜行衣一路隱匿著行走,來往人群絲毫不見留意,不一會便走到這城中馬財主家的宅邸門口。今日戲子在城中搭台,馬財主家中下人也有前去看戲的,院宅內不少旁室燈火依然不亮。和尚在門前停留片刻,仔細查看了門前沙地上的足印,約莫一算大約有十幾人進出,這幾日馬老爺子以事由不見外,那這些人必是院中雜役。想到這,無空和尚便沿著院牆一路潛行過去。之前幾日無空和尚早已摸清了這府宅的布置,誰人居住在哪都一清二楚,隻見他摸牆走到院外東邊的拐角處,用手在自己頭頂的牆角的縫隙先摸索一番,然後手中分出二指瞄住一個位置,猛的一發力便插入牆中。不待深入便又使勁往回一抽,隻見牆角處的一柱磚頭已被取出。無空和尚將磚頭取出一半,另一半依舊卡在牆內,借著這露出一個頭的牆磚,無空和尚一抬氣,身體輕輕躍起,用腳在露出的牆磚上使勁一點,借著這點力道便跳起了三米多高,待身子上升之力將盡,抬手正好抓住牆垣,再用腳蹬下牆麵,手上使勁,瞬間便翻牆而過。這馬財主財力雄厚,造的圍院之牆有三米之高,且院子的四角都有台樓,突出的樓麵將高過四米。無空和尚恰好選在這院子轉角有台樓的地方越牆,也是讓人最難察覺。即便有賊想進遠,首選也是牆矮易翻的地方,可無空和尚偏反其道而行之,仗著自己手段高明,硬是從四米多高的牆樓上翻了過去,叫人即使是事後得知有人進院也想不到是從這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