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秦桑笑道:“如此漂亮的老板娘,怎能委身於我,豈不暴殄天物?”
老板娘嗤笑了一聲,“你啊,還真是會說話,昂,花早就把包好了,就在那兒,和你以前風格一樣。”
“話說,到底是哪位姑娘能得你如此青睞?”
“那天帶來給我瞧一瞧啊?”
陳秦桑因這句話愣住在原地,似是回想到了什麼,而後眼神溫柔道:“是一個如小貓兒,不,應該是兔子一般的人。”
隨後眼神又暗淡了下來,“帶不來了,她,去世了。”
花店老板娘正插著花,猝不及防的剪壞了一朵花。
愕然的抬起頭看向他,他又恢複了往常生人勿進的一貫作風,微微點頭,就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老板娘撿起了那朵剪壞了的黃玫瑰,輕歎道:“原來……竟是和自己一樣,是個可憐人。”
陳秦桑開著車來到墓園,眼神柔情似水的看著照片上的小姑娘,那小姑娘笑的十分漂亮。
旁邊經過的墓園工人,看了看陳秦桑又看了看墓碑上的照片,搖著頭歎氣道:“多年輕好看的一個小姑娘,老天真是不公啊。”
陳秦桑沒有理會老人,把懷裏的薔薇花放到了墓碑前,又擦了擦照片,換掉了不新鮮的水果。
一邊忙碌著一邊絮叨:“南榆,小意結婚了,那個人是我們同校的學生,還是大學同學,兩人兜兜轉轉又遇見了……
絮絮叨叨的說了不少,仿佛說累了般,又安靜的坐了會,好一會兒,陳秦桑才動了動自己僵硬的身體,起身準備離去。
轉過身,發現身後有人。
林意抱著一束百合花,不知站了多久。
說來也奇怪,這麼些年兩人來看望南榆,卻從來沒碰到過。
秦桑朝她點點頭,便從旁邊走過,走過的那瞬間,傳來了一陣輕柔的聲音:“陳秦桑,你……要好好的。”
千萬句話語,到了舌尖最終隻化為這一句無力的話。
陳秦桑卻明白了,他笑了,他沒有回頭,應道:“會的。”
墓園恢複安靜,墓碑前放著漂亮的鬱金香。
片刻,電話響起熟悉的聲音傳來:“還沒好嗎?夫人。”
林意收起心緒笑道:“就好。”心裏也知曉,他應是碰到了陳秦桑。
放下懷裏的花,轉身,發現許言清就在不遠處,笑著看著她。
她愣了愣,笑著小跑向他。“真好啊,一回頭他就在。”
……
2005年6月12號。
南榆陳秦桑徹底斷了聯係,一來陳秦桑剛踏入工作太忙,二來南榆沒有再去打擾。
那天南榆找了借口匆忙離去,轉身的那刻眼眶盛不住眼淚,渾身被巨大的悲傷包圍。
晚飯也沒有吃,就進了臥室。
回想著他對林意的態度,眼淚流的越發洶湧。
躺在床上輕聲道:“很多人都說我們兩個像,所以你對我好,也僅僅是因為我們相似是嗎?”
那天南榆心疼的無法呼吸,夜裏也睡不著,幾次醒來。
她流著淚低聲道:“原來喜歡一個人居然那麼痛苦。”
……
同年9月低,外婆突發疾病,林意沒少幫忙。
10月初國慶節,外婆病故。
南榆也因傷心過度,久病床前。
同時陳秦桑也因他負責的工作項目出現問題,越發憔悴,連續很長一段時間睡不好。
林啟山給他下達通牒,在處理不好就任他自生自滅。
次年,南榆高考失利,覺得人生一度達到低穀高峰,窩在家裏不願出門,不再社交。
次年10月,南榆收拾了一番去看望外婆時,穿著外婆喜歡看她穿的那條裙子,懷中抱著一束淡雅的鮮花,行走在路上……
抬頭看看陽光,內心感到十分平和,一種久違的安詳,隨後又若無其事的繼續向前走。
突然人群中傳來驚呼聲和汽車的馳騁聲,南榆回過頭看去,緊接著傳來了汽車撞到物體的聲音……
……白菊花沒了神采,隻剩狼狽,花瓣灑落一地。
躺在血泊裏的南榆,感覺沉重的身體越發的輕巧,大腦嗡嗡作響,身邊人的吵鬧聲越發遙遠……眼皮越來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