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是,凶手?”琴紫月眼睛微微閉上,一行清淚留下,她的臉上滿是絕望之色:“好……是我殺的,所有人都是我殺的,不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辯駁,一切的罪責都推到我身上來好了,這樣你就可以自由的離開了,反正都隻是替死鬼而已。”
她說著,聲音愈發哽咽了下去,強撐著笑容,卻眼眶哭的紅腫。
這幅絕望的模樣,即便是影帝也無法演繹出。
北冥望眉頭緊鎖,他也有點分不清楚了,一邊是哭成淚人的琴家二女兒,另一邊又是麵色冰寒的蒼雲,猶豫不決,也不知道誰說的才是真,誰說的才是假。
琴紫月的身形搖搖欲墜,拖動著身體,向著門外走去,輕聲的哽咽道:“你想讓我頂罪,好,我現在就去找東方伯伯和父親……讓他們放過你。”
蒼雲冷冷一笑:“你以為你走的了麼?”
琴紫月身形一頓,麵容悲戚道:“你還想殺我?”
“不,我不會殺你,你還有用,在洗脫我的罪責之前,你哪裏也去不了,不僅是你,我也是如此!”蒼雲收回了村雨,語氣平淡:“在離開北冥家駐地之前,我密語傳聲讓北冥幽雪去通知其他七家的人趕來此地,以他們的速度,應該是馬上就要抵達了,退路已經被堵死!這祠堂是被印刻下了陣勢的,你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就算長了翅膀,也飛不走!”
他每說一句,都能從琴紫月的表情上察覺到一絲細微的變化來。
“你真的以為,我是打算從這裏去尋找證據?”蒼雲雙手抱胸,戲謔道:“我早就知道,這裏的證據和痕跡,包括你被我斬傷的時候留下的血跡,早就被處理的幹幹淨淨,根本不可能留下一絲一毫……既然如此,我為什麼還要來這裏?”
“拖延時間。”北冥望給出了答案。
“這是你自己闖進來的牢籠啊。”蒼雲諷刺的笑著:“在這裏,你插翅難飛,紫月的這張臉龐這個身份,能夠讓你在四聖城內行走出入自由,如魚得水,可你卻沒想到,現在的這裏已經不是你的池塘了,而是我親手給你締造的油鍋!你的身份反而成為了你的桎梏,可惜啊,如果你能離開我們的視線,哪怕半分鍾,就足夠你改頭換麵,安然離去,對麼?”
琴紫月臉色變得更加晦暗了,她委屈至極,已經不發一言辯解什麼,如果是被其他人冤枉也就罷了,居然是被他潑髒水,她真的沒有想到,自己不顧一切的信任他,最後卻是換來了這麼一個結果。
“你這麼說,完全沒有證據。”北冥望回過神來,補充了一句,他不傻,也不蠢,不會單純因為一句話或者一個人的身份而徹底信任,於是他選擇了聽一聽推論和解釋。
“對,所以我會詳細的解釋一下,江浙這六天來的全部舉動、經曆,以及這三起凶殺事件的真相……一字不漏的說出來!”蒼雲整理了一下思緒,緩緩道:“至今為止,我們所有人的思維陷入了一個誤區之中,都下意識的在緝拿凶手的時候,將自己身邊的人排除在外。”
“這是一種慣性思維,相同了就很明白,但大多人都會被蒙蔽在鼓裏,一葉障目。”蒼雲伸出手第一根手指:“那麼,第一個問題,每次發生了凶殺案的時候,有哪些人始終會出現在現場?”
“我,她!”蒼雲指著琴紫月和自己。
不待二人說話,蒼雲豎起了第二根手指:“第二個問題,每次死亡的人,都分別與誰有過接觸,誰能夠在不知不覺之中取走他們的性命?”
蒼雲再次指了指自己和琴紫月:“我,她!”
“第三個問題。”蒼雲豎起第三根手指:“為什麼凶手,總是要在我接觸了被害者之後才動手?”
“因為她需要我去頂罪。”蒼雲自問自答。
“第四個問題,如果我去頂罪了,能夠更好的掩飾住誰的存在,替誰打掩護?”
“第五個問題,也是最關鍵的一個問題,為什麼同樣是兩人一起行動,文武八家的人始終都將目標放在我的身上,而未曾去懷疑過琴紫月麼?”蒼雲攤開五指,質問道:“解答出這五個問題之後,你們還會依然堅持的認為,琴紫月,不……這個披著琴紫月身份和樣貌的人,是無辜的麼?”
雨夜的天空,烏雲壓境,一道轟鳴的雷光炸響,在天空劃出一道雷弧。
門外,十多名人影立在風雨傾盆之中,文武八家的人已經到了。其中一人目光陰鷙的看過來,東方傲踏步而入,走入了祠堂裏,盯著蒼雲,一字一頓道:“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