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房門被推開,入門的第一眼便是廳堂,大廳內一名身著青衫的年輕男子手中端著香茗,目光微微低垂,很明顯已經在這裏等待了片刻之久。
“父親……我們來了。”東方尊作為長子,哪怕是麵對自己的父親,也需要依然保持著自己作為東方家長子的優雅風度,不以物喜,勿以己悲。
東方破曉緊隨其後,他沒有開口,隻是怔怔的望著廳堂中端坐的男子,六七年不見,他依然沒有任何變化,一如既往的氣勢沉著,恍若自己離開家族隻是兩三日而已。
東方傲模樣年輕,實際年齡卻已經快兩百歲,青龍血脈和木係功法可以常駐容顏不老,所以他也不見蒼老之色,反而如同一名青年一般,隻是眼中藏匿的滄桑之色卻已經將他的真實年齡暴露。
“來了就好,先坐下吧。”東方傲平靜道。
東方尊拉著東方破曉在另一旁坐下,他心中頗有忐忑,猶豫了片刻才開口道:“父親,二弟也回來了……不知道母親和心夢,現在在哪裏,她們也應該想念他了。”
“你母親正在幫忙心夢進行齋戒和洗禮,在淩晨之前,不得見任何人。”東方傲緩緩答道,視線落在了東方破曉的身上,旋即移開:“相見她們,等明日也不遲。”
東方破曉聽著東方傲那平淡的語氣,倏然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向著門外走去。
東方尊連忙拉住他,喝止道:“破曉,你做什麼!”
“大哥,你看不出來麼,這個男人眼中根本沒有我,對他而言,對東方家而言,我隻是一個恥辱和被遺忘的人而已……我也是蠢的可以,還希望能從他眼中看到一鱗半爪的親情,嗬……是我奢望太多了,也好,反正我東方破曉也隻是一個無能之人,侮辱了東方家的傳統,也玷辱了它的血脈。”東方破曉難以忍受的低吼道:“以後這家,我也不用回來了,有大哥在,一切都安好!”
說完,他的身形化作黑色的狂風,消失在了廳堂裏。
東方尊哀歎一聲,正打算追上去,卻聽見東方傲平靜道:“隨他去吧。”
“父親,破曉離家出走也好,外出曆練也好,他都是為了希望從您這裏得到認可而已,他隻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可您為什麼……”東方尊不願見到家庭四分五裂,終於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有的事情,不是一句話就可以說清楚的,他選擇了任性妄為,我就不再管他,東方家不會因為他一個人而改變什麼,作為世家的子弟,庸才是活不下去的。”東方傲閉上了眼睛,輕緩道:“而且他離開了也好,我有些事情需要單獨和你談一談。”
“什麼事?”東方尊重新做回了椅子上,還有什麼事情需要瞞著二弟和母親的。
“關於四聖祭禮的事情,還有一些暗地裏的情報。”東方傲的聲音不急不緩的慢慢講述了起來,東方尊靜靜的聆聽著,但越聽他的表情愈發震驚,在這溫暖的陽光午後,他卻感到了一股冰冷的戰栗感慢慢爬上了背脊,冷汗透出,濕透了襯衫。
……
“幽雪,你做的太過分了。”北冥望神色微冷,語氣嚴厲的訓斥道:“哪怕是為了你的武道,也不應該出劍傷人,若是南宮蓉丫頭死了,你也要被拉出去償命,這文武八家同為一體,你這樣根本就是在如今不牢固的關係裂縫裏麵添油加醋。”
他擺了擺手,吩咐道:“等蓉丫頭醒過來了,你去與她賠罪,南宮家那老鬼也不是錙銖必較之人,也可以原諒你的刻意傷人。”
北冥幽雪低垂眼眸,立於廳堂之中,一言不發。
“幽雪,你是不是覺得我已經老了,說話都不頂用了!”北冥望冷哼一聲,可怕的氣勢壓迫了下去,如同一座重山般壓在北冥幽雪的心口,震得她肩頭一顫,尚未複原的傷口再次崩裂,鮮血滴落,染紅了大片白皙的衣衫。
“父親,幽雪她也隻是一時糊塗……”北冥流不忍看妹妹受苦,出言勸解。
“一時糊塗?傷了蓉丫頭之後,還挑戰新晉的皓月武者,最終還是慘敗而歸!北冥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北冥望麵容陰沉的都要滴出水來,可眼眸深處還是閃過一道慈父的無奈和疼惜,他心中歎了口氣,散去天階武者的可怕威壓,以手扶額:“你們四個兄妹真是太被寵溺了,如今墨家和北冥家都被推到了風尖浪口上來,如果在作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引發文武八家的大戰也不是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一旦出事,後果將一發不可收拾。”
北冥都河一愣:“有這麼嚴重?”
北冥望狠狠瞪了他一眼:“你這個臭小子,整天跟你的那群豬朋狗友亂混,根本不懂時事政局如何!眼看地月戰爭在即,我們如果亂起來,天朝內部也要變天了!”
“父親,我們會收斂的,道歉和賠罪的事情,我來做。”北冥流咬了咬牙,他是長子,應當擔負這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