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丁當在急救室，顧雪峰在走廊靜靜守候，一臉緊張。
宮野蘭冷冷地看著他：“如果這個女孩死了，唯一的情報就此消失，顧雪峰，你一定很清楚自己的下場。”
顧雪峰笑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情報消失，我也將消失。”
宮野蘭輕蔑地瞟他一眼，匆匆離去。
日本醫生從手術室出來，顧雪峰急忙迎上去。
“她怎麼樣？”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流血過多，需要靜養，現在請不要打擾她休息。”
顧雪峰看著輸著氧氣的丁當，被護士從手術室推出，進了重症病房。猛地，他想起了什麼，快步向外走去。
顧雪峰駕車去了梅機關後院，走到樹叢中，看見徐子晏站在岔道上。
“我正要去找你。”顧雪峰說。
“我也在等你。”徐子晏說。
“今天的事，是你調虎離山暗中與十三釵勾結，意圖盜取蒲公英計劃，是不是？”
“勾結？怎麼勾結？”
“胡三保和他的手下小五，就是你的同黨。”
“那你也是。”
顧雪峰一怔：“我怎麼會是？”
徐子晏微笑：“你是打算向武田告發我嗎？”
顧雪峰無言以對。
“去吧，現在就去告發我，說胡三保和小五是我的同黨，告訴武田我們有多麼可疑。同樣我也會告訴他，你也是我的同謀，中途提前回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助十三釵逃脫。”
顧雪峰怒視徐子晏：“你……你血口噴人。”
“你應該很清楚，如果我或者胡三保落水，你也會被拉下水。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互保，隻有互保才能自保。顧雪峰，別忘了你還是個中國人。”
徐子晏說罷離去。
胡三保被帶進了刑訊室，宮野蘭坐在他的對麵，武田坐在更遠的一張太師椅上喝著茶。
“胡隊長，這麼說你們誰也沒看見十三釵這幾個人是怎麼進的密室？”
“宮野隊長，該說的我都說了。這些軍統特工，個個有上天人地的本事，有個女的日本話說得比我還溜。她們穿著日本皇軍的軍裝，這麼大院子，混進來一兩個人，我怎麼可能知道？”
宮野蘭將臉湊近胡三保：“如果沒有內應，她們能這麼無聲無息地進來？……說！你是不是他們的內應？”
武田喝了一口茶，抬眼看著胡三保。胡三保說：“天地良心啊，宮野隊長。你說這平時保衛梅機關都是伊藤的職責，就今天臨時讓我負責，我怎麼可能做內應把外賊引來？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我傻呀我？再說了，密室是什麼地方？誰想進就能進的？這密碼我們也不知道啊，就武田將軍知道，還有宮野隊長你知道，難不成你倆也是……內應！？”
宮野蘭大聲說：“放肆！”
胡三保放低聲音嘟噥：“我不就是打個比方嗎？我不就是覺得冤嗎？”
嘟噥完又伸長脖子對武田喊：“武田將軍，我胡三保在梅機關這麼些年了，不說鞠躬盡瘁，也是任勞任怨。就說今天吧，我也是堅守崗位，衝鋒在前。那個……顧雪峰也看見了，他一回來，我就在密室門口守著了，那十三釵的鳳凰一衝出來就拿機槍對我們突突，他是躲開了，可我就沒那麼好運氣。他娘的，這也就算了，現在宮野隊長還懷疑我是內奸，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大黴，比竇娥還冤哪我。”說著大聲哭了起來。
武田和宮野蘭又去審問顧雪峰。
“你和由美同時駕車經過那座橋，為什麼由美死了，你卻能安然無恙地回來？是不是你串通他們，截住由美，好讓你回來接應十三釵？”
“宮野隊長，如果你去查看過被炸斷的橋梁周邊的車輪印，就不會問出如此低級的問題。今天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回，就憑院裏當時的防衛力量，十三釵簡直如入無人之境，我們也不可能抓住兩名十三釵隊員。”
宮野蘭一拍桌子：“你說我低級？我們就是輕信了你們這些可惡的支那人，才會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
“宮野，你怎麼能用這樣的口氣和顧先生說話？”武田盯著宮野蘭說。
宮野蘭口氣平和下來：“十三釵恰恰在我們梅機關守衛空虛的時候溜進來，從時間上看，她們應該沒費什麼周折就找到了密室，甚至很快破解了密碼和機關，差點毫發不傷地功成身退。你覺得這些都是偶然嗎？”
顧雪峰怔了怔：“不是偶然。”
“以顧先生對十三釵的了解，你認為她們是怎麼辦到的？”
“十三釵應該是事先知道將軍會在今天出行，否則不會在郊外遭遇截殺，十三釵也不會準確無誤地在這個時間段摸進來。”
武田說：“接著說。”
“從沒進過梅機關的人不可能輕易知道密室所在，她們並沒驚動守衛就成功進入密室，一定有人事先告知了密室方位，並從中打了掩護。”
武田點了點頭。
“至於破解密碼和機關，十三釵有個神偷叫亞男，所有密碼和機關到了她手上如同設，這一次她也出馬了。”
武田又問：“那顧先生覺得，誰才是這個內應呢？”
顧雪峰思索著，想起了徐子晏的話，便說：“沒有證據，雪峰不敢妄自猜測。”
宮野蘭說：“你是最早一個回到梅機關的人，誰是他們的內應，你就沒看出一點蛛絲馬跡？”
顧雪峰想了想：“有。特工隊的小五曾試圖殺我，但被我擊斃了。”
宮野蘭哈哈大笑：“小五？顧雪峰，拉個死人當墊背的，你還真聰明。”
“將軍，雪峰所言句句屬實。”
武田對宮野蘭說：“去查查小五家裏還有些什麼人，最近都跟誰來往過。”
112
玉環的牌位立在了廳裏，和之前去世的十三釵眾女放在一起。鳳凰擦去即將溢出的淚水，強忍悲痛，一步步走到她的靈位前。
“怎麼也不供點吃的，玉環最愛吃了，你們都忘了嗎？”鳳凰說。
“我去拿，我這就去拿！”海萍說著向門外奔。在門口遇上了拄著拐杖前來的亞男，亞男支持不住跌倒在地，郭春光和海萍把她扶了起來。
“為什麼要給玉環立牌位，她沒死！她不會死的！你們誰看見她死了？誰看見了！”
月娥說：“亞男……”
“我不信！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怎麼就立牌位了？你們這是在咒她！”
郭春光說：“亞男，你別這樣。”
亞男掙紮著往外衝：“別攔著我，我要去找玉環。玉環一定是給關在梅機關裏，你們怎麼還坐著不去救她？你們怕死我不怕！……我去！我去救她！”
鳳凰大喊一聲：“放開她！”
郭春光和海萍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