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感情，叫做一見鍾情！或許，那時候的你隻不過是個不懂愛情的少年，但是，當你將那個琉璃瓶交到我的手上的一刻，你已經闖進了我的心裏。”
姑射仙子輕輕咳了一聲，一縷鮮血從她的嘴角流出，那樣的鮮紅。
林成的兩道濃眉幾乎快要擰在了一起，他從沒有過這樣感覺，也從來沒有後悔殺了一個人。
“雖然我不知道我對你到底是什麼感覺，而且，我之前的一刻確實是想殺了你，但是，這一刻我有些後悔我的唐突和冷酷。”林成說道。
姑射仙子伸出手，摸了摸林成的臉頰，說道：“你想殺我，是因為聽到我說我會殺了你身邊的人嗎？”
林成點了點頭：“我身邊的那些人，都是我願意用生命去保護的人，我在乎他們，甚至勝過在乎我自己。”
姑射仙子悲切的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我真的想殺他們，你認為十五年的時間裏，難道我就沒有機會嗎？如果沒有我的話，恐怕，十五年後的今天，你已經見不到你所心愛的水青宵了！”
林成聽到這樣的話，渾身一震，竟然感到一陣心傷，如同有一把匕首刺進了自己的心房一般。
“你說什麼？難道？”林成不願意相信姑射仙子說的話，也不敢相信姑射仙子說的話。
姑射仙子幽幽地說：“十五年的時間，你以為魔門都在幹什麼？逆天戰盟的發展已經影響到了魔門的計劃，如果不是我決議要來青州消滅逆天戰盟，恐怕，你的那些夥伴真的已經成了魔門爪牙下的亡魂了。”
“可是，你為什麼不早說這些？你為什麼要說那些激怒我的話？”林成的精神力比姑射仙子高出太多了，姑射仙子說的是句句真言。
林成此刻非常自責，空有如此的精神境界，竟然沒有早些發現姑射仙子之前說的都是假話，雖然林成對姑射仙子沒什麼曖昧之情，卻更不願意錯殺一個暗地裏幫助自己，而且真心喜歡自己的女人，哪怕她是魔門中人。
“因為，我想看到你因為我而生氣的樣子，因為我而悲傷的樣子，哪怕隻有一次，我也心滿意足了，我的願望在今天，全都實現了，我沒有什麼好遺憾的了，謝謝你，林成，謝謝你讓我遇見你，謝謝你，謝謝你滿足了我此生的心願，我知道，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但是，喜歡你是我的全力，也是我的宿命！”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是我的錯，我一定想辦法把你的傷治好，你要挺住，一定要堅持住！”林成焦急地說。
但是，姑射仙子絲毫不理會林成，徑自說道：“林成，答應我，你要好好保重你自己，不要衝動，你的敵人，太過強大了，你隻不過是個築基修士，答應我，不進入金丹境界，不要離開決雲宗！”
林成連忙點頭：“我答應！我答應你，相信我，你一定沒事的。”
“林成，還有，能不能，抱抱我……”
說道這裏，姑射仙子再次咳了兩聲，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將他身上的黑色長袍染成了紫色。
林成輕輕將姑射仙子抱了起來，此刻，林成心中對姑射仙子的仇恨已經蕩然無存，有的，隻是對自己的責備。
“林成，你還記得麼？我們在西域的拍賣會上見麵，那個時候，你還是個喜歡突出頭而且詭計多端的少年修士，我還記得，當初你將我和李佩瓊給騙了，我一開始就知道，你是在利用我和李佩瓊，隻不過，那個丫頭太年輕，太傻，而我，一開始就猜到了你的計謀，但是，我……我……心甘……”
姑射仙子的氣息消失了，搭在林成肩膀上的手臂滑落了，姑射仙子的身體，化作了一蓬黑煙，緩緩散去。
突然，一道靈動的聲音傳入林成的耳中：“林成，當你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但是，你不要悲傷，因為我很高興，能夠死在你的手上，死在我心愛的人的手上，為了能夠來青州，我已經將我的靈魂全部獻給了魔門，就算我不死，我也隻有三十年的生命，不要傷心，不要難過，一切，都是宿命！”
聲音非常清脆悅耳，就如同林成第一次在西域聽到姑射仙子的聲音一般。
一滴淚從林成的眼角滑落，隻有一滴，林成強忍著不讓另外的一滴淚落下，他想讓這滴為姑射仙子聚成的淚滴，永遠留在自己的身體裏。
“魔門！殺！”林成將那滴沒有低落的淚水逆流回心裏，仰天一聲長嘯！
一口鮮血從林成的口中噴出，他竟然沒有這麼傷心過。
這口鮮血，是恨，是仇，是對自己的父親，和姑射仙子還有那些死在魔門手上的亡魂的祭奠。
林成仰麵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