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折騰了半餉,那玉蠍始終不離不棄地跟著李玄,任憑李玄百般說法,它隻當沒聽見。定定地看著身後的這個大家夥,李玄這時不禁有些無語剛才的援救了,搖搖頭,問道:“你跟著我到底是何用意?你若還要這樣跟著,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李玄說著,故作示威性地揮舞了一下拳頭。
他話剛說完,就見那玉蠍似乎也是一副很著急的樣子,白玉也似的身子前後左右地不停走動,過了一會才停下來,嘴裏還是“嘬嗚嘬嗚……”似乎想表達什麼,一對白玉大鉗指指李玄又指指自己,那瑪瑙眼裏滿是懇求之色。
看著那玉蠍在那裏忙活了半天,李玄的頭一下子就變成了兩個,“這果然是對牛彈琴……”這是他腦海裏這時出現頻率最多的一個詞語,搖搖頭,李玄問道,“玉蠍老兄,難不成你還想跟我到外麵的世界看看?”
本來李玄這話是無心之言,那知他才說完,就見那玉蠍一下蹦起老高,玉頭狂點不停,連那“嘬嗚嘬嗚……”的聲音裏也竟然滿是歡快之意。
對於這玉蠍的表現,這次李玄總算是雲開霧散了,當下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你要跟我走?……不行,以你這般模樣,我是不打緊,但要是被常人看到,那是要出大問題的了。”
明白玉蠍的意思後,李玄毫不猶豫地予以拒絕,他都不敢想像,要是自己身後跟著這麼個巨大家夥在那鬧市走上一遭,那所引起的關注和麻煩隻怕是極大!
李玄話畢,就聽那玉蠍低垂著顆腦袋,不斷發出聲聲悲鳴,一雙瑪瑙似的的眼珠裏,盡是乞求之色;看著這一幕,李玄心頭微軟,無奈地道:“不是我不帶你走,隻是你這身體真要是到外麵走上一遭,隻怕想不驚世駭俗也不行,你叫我怎麼辦?以你這樣的血肉之軀,總不能也把你收到我那葫蘆裏吧!真要把你弄進去,怕是過不得一時三刻便隻剩一堆飛灰了!”李玄說完,有些意興索然,其實他對這看上去晶瑩剔透的大家夥還是有幾分好感的。
那玉蠍聽了李玄的話,頓時把顆玉頭低垂了下來,一雙眼睛左右轉動,那模樣竟似在思考一般,滑稽中透著幾分天真的意味。過了一會,就見玉蠍似乎想到了注意,立時鉗舞足蹈,一邊“嘬嗚嘬嗚……”的歡叫不已,一邊開動他那小車也似的身體朝李玄走來,等得走到李玄身前時,一個巨大的身體已成了三四寸長短,此時看去,玉蠍的整個身體更加的白玉圓潤,那種恍如實質的凝脂光澤耀得周圍兩丈內萬物生輝,配上那黃金也似的長尾,如果停在哪兒不動的話,任誰也隻會把它當作雕塑師手裏的一件精美藝術品。
“哈哈!怎麼把這層給忘了,嗯,這樣的話,應該可以考慮一下了。”李玄說完,俯下身去,把那熒光四射的可愛玉蠍捧在手心,左看右看,真是越看越喜歡。
“以後,你就在我懷裏吧!不過可不能隨便跑出來喲!”李玄說著,就要把玉蠍往自己懷裏送。他手才動,就聽玉蠍那招牌式的“嘬嗚”聲又起,不過由於體積變小的緣故,聲音細小了許多,不過卻又多了一絲清脆的感覺。
看著在自己手心裏揮舞著兩支小鉗子,表示抗議的玉蠍,李玄不禁有些疑惑,正要發問,就見那玉蠍自己爬到李玄的手腕處,把那條金黃長尾從一邊反卷過來,就這麼首尾相連,一動不動了。
對玉蠍的這個舉動,李玄不由得樂了起來,抬起手腕左看右看,孳孳稱奇。此時看去,在李玄的手腕上,儼然是一副‘黃金’打造,白玉為墜的精致手鐲,那還有半分蠍子的影子。
“嗯,不錯不錯!沒想到你的腦子還挺靈通!”李玄端詳著手上的鐲子,由衷地讚道。
“嘬嗚……”那手鐲應了一聲,似乎還很得意。
“不過既然跟了我,以後凡事都得照我意願,不可違背,你知道嗎?”李玄又道。
“嘬嗚嘬嗚……”
……
李玄收了白玉金尾蠍,看看天色,已是大亮。這時大雨已停,朝陽升起。枝頭好鳥,翠羽尚濕,嬌鳴不已。那身後的小小山穀紅瓣狼藉。遠近百十個大小峰巒,碧如新洗,四圍黛色的深淺,襯托出山穀的濃淡。
再加上滿山的雨後新瀑,鳴聲聒耳,碧草嫩樹鮮肥,野花怒放,朝旭含暉,春韶照眼,佳景萬千,目窮難盡。這一幅天然圖畫,言語字麵實是難以形容,就是那曆代畫苑的名賢於地下,隻怕也未必能把這無邊山色齊收腕底。
李玄見天已放晴,這雨後山穀,又是這般佳妙,他不禁欣喜起來,在這無限春光中慢慢徜徉。忽然一陣輕風吹過,那漫山遍野上的殘花,如茹蘭紅雨一般,隨風緩緩翻揚墜落地麵,看及於此,不禁動了雲遊四方的心思。
“素聞西南一帶是有名的‘仙境’之地,十萬大山腹地,勝景極多,想來此刻也無目的,此身現在也是鬆閑無事!何不去遊覽一番,順便體察一下這個世界人間疾苦,修功悟道!正是一舉兩得之事。”李玄想著,拿定主意,當下辨別方向,徑往西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