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白歸明白,他此時也無計可施,唯有默默堅持。
氣勁鼓蕩,無邊疼痛陣陣傳來,在他身體表麵的皮膚上,已經開始滲出粒粒血珠,隨即被湧動的元氣蒸幹、脫落。
天地神力元氣還在不斷彙集,沒有絲毫減弱的趨勢,發自體內的外張力也在逐漸增大,他的意識仿佛模糊起來,隻是出於本能不斷調運自身真元來抗拒那勃然大力。
就在這生死存亡之際,李玄隻覺喉頭一甜,胸口一緊,‘哇’地吐出一口血來。
鮮血的噴出,使李玄一下子清醒了許多。
“道自虛無生一氣,便從一氣產陰陽;無體之體即真體,無相之相即實相;神不外馳,心不妄動”。
“意與氣合,氣與力合,力與心合,心與神合……
心,可以包容萬物,心,就是天地……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無心,有心,有心,無心,世事皆虛妄,天地造化……
竊陰陽,奪造化,破虛空,掌輪回!
破碎虛空之道,在心中,在眼中,在靈魂之中!
唯有大自在,大毅力,大心誌,大執著,才可破碎虛空!
虛空,虛境,虛丹,虛神……”
在生死之間,他突然回憶起自己曾經破碎虛空的時候的感悟,不知不覺地心神內斂,歸複平和,以一念代萬念之法,排除煩躁,渾渾然地緩緩入定。
“形意龍形,雷光遁龍,擎天神龍舞!”
“形意雞形,鳳凰涅槃,****九霄狂!”
“形意虎形,風晨天碑,狂意動雲霆!”
“形意燕形,水浪翻雲,高翔破天音!”
“形意鷂形,收心入林,生息蓋乾坤!”
“形意熊形,厚重渾沉,天地歸陽陰!”
“形意鷹形,鷹嘯蒼穹,九陽聖光驚!”
“形意馬形,萬馬奔騰,殺戮百劫音!”
“形意駘形,雲翼空靈,方寸化乾坤!”
“形意蛇形,蒼龍無盡,洞虛知天命!”
“形意猴形,真悟之痕,歸羽碧凡塵!”
“形意鼉形,萬物為靈,一脈衍浮生!”
……
形意融合大道,回歸本源,丹田星係蛻變由此開始。
而那原本用來強行控製元氣的神念此時也被他放鬆,任由元氣在周身自由出入,於丹田、經絡中自由沉浮;意念相隨間,若即若離,綿綿然地不引不發,似動似靜,陰陽往複,如醉如癡。恍恍然間,那原先狂暴的天地元氣也開始溫順起來,不緊不慢地沿著體表流動,一絲絲地自周身毛孔慢慢散去。
而此時,以他所居的山洞為中心,天地間的神力元氣和各種遊離能量也開始平和下來,井然有序地緩緩滲透到他體內。
大道之妙,全在凝神處,凡聞道者,皆領此意而求之。凝神靜氣,則勢如破竹,節節應手,否則麵壁而立,一步不能進。瞋喜若在外,雲何得瞋喜?非外非內,發生於冥。非冥非內外,發生於遇緣。非緣不離緣,瞋喜如幻化,雖化未嚐不瞋喜,如此瞋喜與天地共,道與虛無同。
就這樣,冥冥蒙蒙中,不知過了多久,李玄的泥丸神宮開始緩慢地跳動起來,意誌威能紫氣仿佛被驚醒了一般,微微震動起來,不經意間,從中分離出一道紫色氣流後便又沉寂下來,而那道紫氣卻有如脫韁的野馬在裏麵左衝右突地亂竄起來,伴隨著陣陣疼痛,李玄又一次懵了,這就好比豺狼方去,猛虎又來;正當他無計可施之時,那道紫氣猛地一個回旋,由上而下,過中脈,直落黃庭神室。
紫氣的到來好似一支催化劑,原本已經平緩下來的丹田一下子狂湧起來,同仇敵愾般,浩瀚的能量紛紛朝盤旋於黃庭神室之上的紫氣瘋湧而去,似乎想把這個不速之客驅逐出去一般。
兩方接觸的一刹那,強烈的排斥力爆發出來,雙方你來我往,爭得不亦樂乎,而四周的天地元氣也仿佛受到召喚一般,滲透的速度加快起來,也參與到這場爭鬥中。
有了先前經驗,李玄此時反到清閑下來,放任其行,不妄不欲,以一個第三者的身份,用神念靜靜地觀察著,感悟著。
慢慢地,紫氣開始逐漸占據了上方,一伸一縮間,不斷地把周圍的元氣同化掉,而且其同化的速度也漸漸加快,漸漸地形成一個旋轉著的圓形的氣狀球體.隨著同化速度的加劇,整個球體表麵竟開始呈現黏稠液狀,而且漸縮漸小,越來越密實,也越轉越快.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仿佛是一刹那,又好像經曆了一個世紀,迷蒙中,李玄隻聞“叮”的一聲脆響,宛如珠落玉盤般,在黃庭神室的一片氤之炁中,一顆紫色的珍珠滴溜溜轉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