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李照年告別。
“嗯,再見。”江映雪回應。
車上,江映雪父親江羨林打開了話匣子:“小雪在學校有交到朋友嗎?”
“她的朋友很少。”李照年又補充了一句:“我應該算一個。”
停了幾秒江羨林才回答:“是嗎?”
李照年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不舒服,或許是關上車窗後太過安靜,隻剩發動機輕聲嗚咽。
“嗯…是啊。”
難道說她對自己的父親也一樣沉默孤僻?
正想著車開進了一條路,陰暗的有些反常,李照年開始警惕了起來。
而江羨林也再沒有說話,好像有種一觸就燃的危險氣息。
但事實證明是李照年多想了,沒幾分鍾之後就到了李照年的小區。
“謝謝叔,麻煩您了。”李照年微微彎腰禮貌答謝。
江羨林輕輕放下車窗,“不用客氣,以後小雪還要請你多多關照了。”
“應該的。”
無事發生,李照年正打算回家,對街的路燈下,老媽和季逢寧在等他。
李照年開始慌了,季逢寧是他的青梅竹馬,也正因為一直以來他都喜歡著季逢寧,所以才從來都沒有注意到過江映雪。
過去是一把刮骨刀,在他的心裏刻下最痛最深的印記。
季逢寧住在他的隔壁,第一天上學,季逢寧蹲下來幫他係鞋帶,然後摸摸他的頭:“小年要乖點哦,放學了我等你一起回家。”
“喂,不準踩井蓋!”
“別老駝背。”
“你再跑去上網我就告訴阿姨。”
“算了這次饒了你,再有下次我真要告訴阿姨了。”
“是不是沒有吃飯?我分你一半吧,我吃不了那麼多。”
“阿年…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在季逢寧24歲生日那天吹完生日蛋糕上的蠟燭,李照年問她:“阿寧你許的什麼願?”
季逢寧撅著嘴:“說出來就不靈了。”
李照年把蛋糕抹在她臉上:“不說算了,吃蛋糕吧!”
“啊!你小子,是不是欠收拾了!”季逢寧反擊。
躺在床上,靜謐安詳,好像連玻璃窗上的晨霧都被畫上了幸福兩個字。季逢寧沒有說話,愛的聲音卻震耳欲聾。
半夢半醒中,李照年耳邊傳來微熱的喘息聲,季逢寧悄悄在耳邊輕語:“我希望阿年你可以一直幸福,我來替你不幸福就好了。”
眼淚無聲滑落,落在枕頭發了黴,所以分別成了最精致的噩夢。
最後季逢寧說出分手兩個字,嘴唇顫抖,李照年不敢回頭,他知道他一旦回頭季逢寧一定會泣不成聲。
“阿寧…我好難過…。”
過去之所以美好,是因為無法回到過去。人總會美化自己從來沒有選擇的那條路,幻想著那條路會更好,而不管怎麼選擇人都會後悔的。而李照年從來都是選擇題全錯的人,所以他從不後悔愛上季逢寧。
隔著這條名為時間的對岸,他看到了十年後疲憊的季逢寧,“對不起阿寧…我才是最先放棄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