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做業務員,在了解了公司產品,業務本身和行業相關情況後,首先麵對的,就是尋找客戶。但是要如何找到有意向甚至能下定落單的目標客戶,這些就隻有看個人的造化,全憑王一元自己一個人去摸索了,正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一開始,台滬公司並沒有提供給王一元任何現成的客戶資源,隻是按照先來後到的順序,安排王一元負責公司在金山,奉賢,鬆江等地區的新業務開發。這幾個地方,看上去業務區域確實很大,但好像就是畫了一張特大的餅,王一元卻又沒辦法從哪兒先下口。
像大都數業務員一樣,王一元決定先通過互聯網網絡搜索,電話黃頁,報紙雜誌等刊物上各種各樣的廣告中去尋找目標客戶。可一段時間下來,王一元很快懊惱的發現,這種打電話和上門貿然拜訪的方式都很難獲得客戶的信任,效果也都不是很理想。
往往電話推銷時,打了一天的電話,大多數電話不是聯係不上人就是號碼是空號,先就受到打擊。不要說很難找到真正管事的人,就是即使客戶單位有人接了電話,可還沒等聽完介紹,就連連說不需要,一聽說你要去拜訪,他們就推說單位很忙,管事的人不在,或者是出差了,客氣一點的讓你傳真資料或者把資料放門衛室,而大部分人還沒講上三兩句話,“啪”的直接就掛了電話。好不容易幾天下來積攢有那麼幾家客戶願意接受拜訪,但由於這些客戶都很分散,所以效率也就不高,一家基本拜訪2家,平均3家就算不錯了。這樣接著打擊又來了,一次次滿懷信心的跑到客戶那,一次次又垂頭喪氣的走出來,到最後有的客戶連門都不高興進,就回轉了,這樣來來回回幾次下來,王一元對自己都沒信心了。
很多個晚上,王一元都是很晚了才身心疲憊到回到宿舍就直接躺床上,眼睜睜的盯著黑乎乎的天花板,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真正的出頭之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熬得到那一天。他有時連洗洗刷刷的簡單的勞動也沒有了想動手動腳的力氣,甚至連晚飯也沒心思吃,有時候就是勉強吃著也覺察不出裏麵到底有多少味道,實在咽不下去。
目標市場茫然 ,無所適從,找不到感覺,是一種惡性循環,令王一元士氣低落。這段摸摸索索,躑躅前行的經曆,讓王一元這個從來沒有過任何銷售經驗的大頭兵,經曆了他人生有史以來的一段相當長的毫無頭緒,迷茫而又痛苦的時期。特別是在頭一個多月裏,這段必須去做卻又做得無比艱難,到處亂竄,沒有方向,充滿了挫折甚至特別傷自尊的日子,幾度讓王一元到了懷疑自己是否真的適合做業務的程度。他甚至很多次心裏沮喪的想道,自己這次冒冒失失的來上海,又拋開熟悉的生產管理工作,一門心思的異想天開去做業務,究竟是對是錯,也不知道自己最後還能混慘到什麼程度。難道,自己真的選錯了方向嗎?他無數次的在心裏自己問自己。
吳翟路和老青滬路交界是一個丁字稍微出點頭的路口。頭露出來的地方是一個駕駛員培訓學校。學校的大門旁邊有個小四合院。院子的前後和南邊的廂房都是兩層樓房,被改建成了一間間單獨的宿舍,用於對外出租。北廂房是平層,通間改造成了一間大的台球室,擺了五張台球桌。這個院子的老板不常在這裏,日常看護和管理的是一個六十多歲老頭,他老婆還在院子門口開了個賣煙酒飲料的簡易小門市部。有一次王一元偶然在這裏買飲料,從口音中辨出了他是湖南人。果然一交談,是湖南津市人,老鄉見老鄉,自然有一份天然的親切感。熟悉了以後王一元稱呼他為老劉。老劉六十多歲,個子小小的,但很精幹,會幾下真功夫,據說真打起來,三四個成年人近不了身。老劉為人正直而且仗義,他不止一次的對王一元說過,真要在上海碰到有人欺負自己,可以打電話給他。閑下來的時間,老劉不是在院子裏種花養草,就是在院子裏耍拳弄棒。而這個小院子大門前的這段路,是王一元工廠和宿舍中間的必經之路。一般要是沒什麼特別著急的事情,王一元基本上每次下班回宿舍都會在這裏停一會兒,和老劉閑扯上幾句。因為忙著找業務,王一元也有段時間沒有過來了。這天剛見麵,老劉和老太太提了水,正在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