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下過程中,朱德由於反對張國燾的分裂做法,受到張國燾的排擠,就在這逆境之中,朱德仍以一個共產黨員的寬闊胸懷,堅持團結大多數指戰員,積極消除分裂帶來的不利影響,並參與了軍事指揮工作。
朱德被調離司令部後,到了四方麵軍總指揮徐向前率領的部隊。徐向前也不滿張國燾的錯誤作法。朱德便同徐向前一起,加強對部隊的領導,並指揮打了一些勝仗。從10月上旬至11月下旬的一個多月中,連續發動幾個戰役,先後攻克綏靖、崇化、丹巴、懋功、興寶、天全、蘆山等地。
戰鬥過程中和結束後,朱德抓緊時間寫文章,總結經驗教訓,對部隊進行教育,提高部隊的戰術水平。朱德先後寫出了《綏、崇、丹、懋戰役中我左支隊二十七師兩河口,撫邊、達維、夾金山、日隆關、巴郎山一帶戰鬥經過及其模範教訓》、《青龍場戰鬥是天蘆戰役中的模範戰例》、《天蘆戰役中追擊之模範與不追擊之失敗》、《雪山攻擊之注意》和《康、瀘、天、蘆、名、雅、邛、大戰役中戰術上應注意之點》等文。文章指出,根據敵情、我情及地形等不同條件,遇山地、隘路時,應進行山地戰、隘路戰和運動戰,而遇地形較平坦或攻取城鎮時即應改變戰術,由山地戰、隘路戰變為平地戰,街市戰,並由運動戰改為陣地戰與堡壘戰。但不管進行何種戰鬥,都必須堅持紅軍作戰中行之有效的戰術原則,即:集中兵力打敵人的弱點;機動地尋求打運動戰而不被迫硬攻堡壘,即使打城市和堡壘,也須在野戰中擊潰敵人,乘勝直追,襲取城市和堡壘須在夜間或拂曉時去攻擊。針對蔣介石派空軍空襲的情況,朱德又寫出《對防空應注意之點》一文,詳細地規定對空射擊的方法,對空觀察哨的設立,對空的隱蔽,偽裝,欺騙和空防中應遵守的紀律等等,以減少損失和樹立信心去戰勝敵人,朱德在軍事指揮上有一個顯著的特點,就是采取各種可能的方法,充分利用敵人的弱點,充分發揮自己的優勢,使敵人的損失增加到最大限度,使自己的損失減少到最小限度。他有時聲東擊西,神出鬼沒,使敵人摸不著頭腦;有時又兵不厭詐,使敵人上當受騙。他可以集中兵力以多勝少,有時也出其不意地以少勝多。這些,都說明朱德雖身處逆境,但他仍然積極地進行著提高部隊戰鬥素質的工作。
與此同時,因為張國燾長期對部隊實行家長式、軍閥的統治,朱德同徐向前等還注意進行提高四方麵軍政治素質的工作。朱德把原一方麵軍的政治工作幹部,分派到四方麵軍裏麵去,深入進行政治工作,用中央蘇區的好辦法來建設黨,建設軍隊,進行群眾工作,發揚軍事民主,廢除打罵製度。他自己也深入到廣大指戰員中間進行政治思想工作,向廣大指戰員講馬列主義,講紅軍好傳統,講蘇維埃的民主生活。由於朱德平易近人,部隊裏的夥夫、馬夫、幹部、戰士都願意同他接觸,聽他講話。他還常同大家打球,大家也同他談得來。朱德對人說:“不管怎樣,多講一點共產主義,多講一點革命道理,總是有影響和起作用的。”盡管張國燾成立了偽中央,但朱德在部隊中的威信仍然很高,他的話對四方麵軍幹部有很大的影響。
朱德對張國燾迫害知識分子幹部的行為也作了有力的鬥爭。想方設法保護一些同誌。那時,在四方麵軍造成一種工農與知識分子對立的空氣,隻要你在上衣插上一支鋼筆,戴個眼鏡,穿條製服褲,會講道理,就被當作知識分子,認為不可信任,並因此受到敵視和迫害。當時廖承誌、朱光、羅世文等被張國燾軟禁起來。朱德曾告訴康克清,要她無論如何設法找到廖承誌,把他保護好,說將來廖承誌在統一戰線工作中能起到別人不能代替的作用。對其他知識分子幹部,也要保護好,廖承誌後來對別人說,他自己是被朱德總司令保過來的,否則恐怕人頭落地了。從這件事也可以看出,朱德既善於鬥爭,又是很有政治遠見的。
這時候的張國燾,搞來搞去搞不出什麼名堂,想打出四川也打不出去,開始悲觀失望,想躲到綏靖去當土司,有些人就戲稱他為“張土司”。等到朱德和徐向前等逐步把部隊整頓好,又擊潰了川軍的十幾個旅,補充了兵源,“張土司”才又出來。這時左路軍表麵上雖然還蒙著張國燾偽中央的陰影,但內部卻在起著變化。張國燾感到西進路不好走,留在四川又蹲不下去,於是改變手法,擺出向一方麵軍幹部靠攏的姿態。
1935年12月19日拂曉,國民黨軍十幾個旅從東、北、南三麵向紅軍進攻,拉開了百丈決戰的戰幕。
據俘虜供稱:劉湘下了死命令,要川軍拚死奪回百丈,援救名山守敵,臨陣不前者,一律就地槍決。戰鬥一打響,敵人即集中強大炮火,向紅軍陣地猛烈轟擊。成批敵機盤旋上空,瘋狂施行轟炸。整營整團的敵軍,輪番向紅軍陣地猛攻。從黑竹關到百丈十多裏戰線上,處處是戰火硝煙、刀光血影,爆炸聲、槍炮聲、喊殺聲,是雙方的殊死搏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