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琢真】
愛情是一個太粉姝尤物,它容不得你太靠近。
說這話的不是一本書,不是某個名人的至理名言。說這話的是我的女友小地。
一天小地來電話,說,她不知是歸於一種釋懷,還是一種痛苦,她這幾天終於想清楚了一件事,她要和北大分手。
“這是我的決定,我不想聽你的勸說,我告訴你是想在朋友這喘口氣。”小地不容置否地說。
她的話一如當初我們勸她別死心塌地認定北大,世界上不壞的男人有的是,何苦非在那棵樹上吊死。我們並沒有小瞧北大的意思隻是覺得如此漫長的等待對於一個時間總是先從蹂躪女人的容顏這一殘酷事實來說,我們為的是小地。小地卻一點不領情,板著一副麵孔,神經兮兮地說,“任何勸說都將是對我和北大愛情的褻瀆。如果你們還是我的朋友,就請你們閉上你們的烏鴉嘴!”
小地對北大如此認真。從此,我們真的乖乖地閉上了烏鴉嘴,誰也不再對她鼓噪婚嫁了。
北大是小地戀了18年的情哥,她對北大的癡情,令我們這一時代的姐妹們簡直如謎一般不可思議。而熟悉小地的男士們每每變及小地,恨不能立馬為她建造一座貞女牌坊。他們總是對“後院”的人說,你瞧人家小地怎麼怎麼著,男人攤上這樣的女人——福氣!
小地成了我們圈子裏的一部“愛情經典”。
如今北大出獄了,好日子才剛剛開頭,新婚的愛床還沒睡熱,怎麼就言分手?這是小地說的話嗎?
“請你說清楚些,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我為這座建造了18年的女貞牌坊毀於一旦大聲發問。
“我沒想到愛情是一株如此粉嫩的尤物,它由不得人們靠得太近。甚至輕輕一聲歎息,它也會一瓣一瓣地凋零。”小地悲戚戚地說。
“可憐的小地,我能為你做些什麼?”我握住電話,我不想讓我的朋友在婚姻麵前頹然而倒。這是她等了18年的愛。並且我們都已愛情和弄得傷痕累累,她是我們中間惟一一個攜著愛情走了18年的公主。
小地是我讀書時的朋友。那時我一點不覺得她有什麼特別。她和大多女孩一樣,崇拜明星,留著山口百惠的短發,穿著滿街都是的紅裙子。連說話都沒自己的詞,一口一個尼采怎麼怎麼說的,卡夫卡又怎麼認為……
後來,她認識了北大。
在去北京的一次旅遊中。一個瘦瘦高高的男孩,伸展雙臂。他的胸緊緊貼著深褐色的城磚站成了一個扁扁的的“大”字。夕陽將男孩側著的臉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男孩的汗衫背後是兩個狂草的大字——北大。
哦,美極了!輝煌的落日、博大的長城與自然之子——人的疊影。
我們為這一壯美喝彩。下山時,小地的腳不慎扭傷,一個路過的男生從布包裏掏出鬆節油為小地擦傷。這個男生就是那個夕陽下擁抱長城的“北大”。回城時,我們和北大不約而同又坐在了一輛車上。一星期後,我和小地坐上回南方的列車,在站台上又一次和北大不期而遇。
在北京總共不到十天,我們竟和一個陌生的男孩在不同時間不同地點邂逅三次。小地說,多次的巧合意味著什麼,她說她不想說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