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解開夷族的詛咒?”韓楓立時猜了出來,此刻他才真的感到震驚。這怎麼可能,如今天下大亂,詹明佑絕不可能前往戴金池,一步一跪走到蒼梧之林,除非,解開那詛咒當真有其他方法。可這方法,又是什麼呢?
原似是能一眼看到人心最深處,他冷笑道:“疑惑麼?那是因為你並不知道這詛咒代表什麼。”語罷,他忽然伸手一指,韓楓隻覺一陣烈風襲麵而來,他欲要閃躲時,那風卻在他麵前轉了個彎,朝他懷中鑽去,隨即一動,竟將那象征著白童的白色玉佩勾了出來。
雖然這風對他無害,但原的做法還是明明白白展現了他的強大。韓楓隻覺心跳不停,自知方才倘若原真的下殺手,自己就算能夠躲過這一擊,卻勢必狼狽,且失了先機。
原道:“當年那詛咒為夷族的祭司所下,那毒為世間藥物所不能解,你可知是為什麼?”
韓楓搖了搖頭。
原道:“因為那毒是心毒,便是‘困苦、紛亂、貪靡、虛妄、絕戶、樂享’所彙聚,是從我們七人身上活生生剝去而出,植在夷人根骨之中,此後代代相傳。而那時那兩位夷族祭司所用術法,便是假借所謂‘大自然神’形態的……”
韓楓恍然:“瀆神大法。”的確,第一次是“大自然神”本體將原七人禁錮,此後夷族再無那般驚才絕豔者,代人之中的絕頂陣師也不會插手去幫夷族的忙,唯有瀆神大法,才有可能傷害到這些從上古而來的“奇人異士”。
原對韓楓知道這個答案並不覺得驚奇,他對韓楓似乎極是了解,便自顧自又講了下去:“那一時,兩位祭司形神俱滅,卻也奪走了我們部分力量,分化成形,使得夷族本身的靈物更增了十分效力。你以為你為何能屢屢破障?你以為你為何能身負巨力,敏感遠勝旁人?那並非靈物之功,而是你時時刻刻都在使用陣法,借取天地萬物的力。如今,該是還給我們的時候了。”
“還?”韓楓看著地上平躺著的那塊白玉佩,暗忖難怪白童對這些往事向來推脫記憶不清而不肯說明,想來是它也有懼怕的事情,才會如此。而若要將這一切都還給原,必然就要打破夷族的詛咒,徹底將夷人身上的毒全然釋放……恐怕不止這些,除了這些心毒——“惡”以外,還有原本這些“惡神”應有的善念。若說萬骨丘是“毒”氣凝聚之所,那麼戴金池則恰恰相反,而善惡的交織與變化,人心的狠毒與美好,在夷人的身上,也體現得淋漓盡致。
原繼續說道:“帝都的皇宮之中有紅塵鎖,對應著全天下的山川地勢,自然也有戴金池和萬骨丘。若要施法,不必遠行。萬物皆備,唯須一人。我並非為出使而來,實是為借人而來。”
韓楓聽了這一長段話,到這時猜也猜出原的心意所在:“你是要借離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