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前,人蠱隻是寫在羊皮或者樹葉上的傳說,莫說普通的蠱師不曾起過這個念頭,就連一族祭司也不敢用這等邪惡黑暗的蠱術。但以身飼虎,不若以身飼人。在野獸最猖獗的時候,麵臨著滅族危機,那時的阿金族祭司終於決定把自己的靈魂獻給魔鬼,破天荒地使用曆代先輩禁止使用的禁術。
族中最厲害的二十五個獵人被關進了地窖,隨後地窖封口。在親人們哭泣了二十五天之後,那個漆黑的夜晚,祭司打開了地窖,收了屬於自己的人蠱。
按理說這個祭司早已收納進了白童,他的記憶也是完完整整地在白童的記憶中,可問起人蠱來,白童卻支支吾吾,回答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韓楓問了半天,才從白童口中問出了一句話:“人蠱一出來就把祭司給撕了。”
聽了這句話後,韓楓咂舌許久才意識到一個問題:“祭司不是人蠱的主人麼?”
白童唏噓感慨:“所以它也完成了祭司交托的事情。出去之後撕了好幾隻老虎和豹子……然後野獸們就都跑了。你打獵打那麼久,應該知道動物對危險的警覺心比人要高出許多,稍有個風吹草動,就隻顧逃命。”
人蠱大發雄威的故事是被撕了的祭司的繼承人的記憶,而除了這些以外,韓楓並沒有找到其他跟人蠱相關的東西。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韓楓無奈地暗暗搖頭,心想自己在進蒼梧之林前就預感這一次遇到的東西要比戎羯狼騎都凶狠,看樣子自己的預感並沒有錯。
白童這時倒聒噪起來:“喂……你預感準,那是我‘開來’的功勞……”
韓楓輕哼了兩聲,索性不理白童,但是白童說的“開來”,倒是提醒他去想一些事情。
他並不是完全被動地麵對未來,相反,“開來”給了他主動的權力。如果他主動得足夠,甚至可以改變很多預見到的事情。
正如柳泉在做的事情一樣,他雖然不擅長謀算,但總該把白童不多的好處充分利用起來。“離娿”的出現證實了上一個夢境的第一個畫麵,那麼其他的畫麵又代表什麼呢?
那個夢他做過一百多次,每一個細節都能記得清清楚楚。他記得接下來有人步步南行,一步一叩首。他看不清那個人的麵目,但如果他沒有猜錯,這應該是白童此前所指的破除夷人詛咒的步驟。
它那時說,除非代帝三跪九叩,從帝都一步一拜,叩到萬骨丘,承認代國的罪過,否則這毒便永不可解。要讓現在的代帝做這件事情那是不可能的,代帝那幾位皇子據說都跟當爹的一個德性,那麼就更不可能。更何況代帝春秋正盛,也不像有馬上退位讓賢的意思。照這麼說,白童對於未來已經很確定:代帝勢必會被推翻。
而接下來,則變成了文字遊戲。如果推翻代帝的人是邢侯,他必然會改年號,那麼這代國的罪,還是代國的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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