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溪。
雖隻見過一眼,可卻總忘不掉她那嫣然一笑,也不知她是不是還記得自己。
正自猶豫,卻想起前一陣子白童的的怒言教訓:“別想了。那丫頭可不是你招惹得起的。白毛斑虎便連王侯也未必有,她卻隨隨便便就當坐騎。那根‘百獸舞’的笛子更是稀世之珍!嘿嘿,天下間除了帝都的公主,我都想不出來還有誰能這麼財大氣粗。”
聽過白童的猜測後韓楓就沉默了下來。白童聲音嫩,但卻是實實在在的“老前輩”
,它的推斷自然都有它的道理。不過明溪若真是帝都公主,隻怕來日自己還會和她成為敵人。
“想什麼呢?想什麼呢?”白童的尖叫聲回旋在韓楓的腦海中,讓他頭疼過後,總算清醒,“人家讓你挑姑娘,你大方點兒唄!”
“我……”韓楓暗罵了一聲,就算方才還有幾分賊心,想著始終有個“奇怪的東西”盯著自己,這會兒也沒了賊膽子。
不過他沒急著挑姑娘,阮胖子也沒繼續催他。那其餘三位老板中一直沒說話的林老板這會兒輕輕摩挲了一下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扶著身邊的女子終於坐直了。那女子蒲柳弱質,被那大山般的胖子一壓,整個人幾乎都縮到他腋窩底下去。然而林老板卻仿佛沒覺出什麼不妥,仍是老實不客氣地把女孩子當靠墊用。他嘬了一小口酒,道:“阮胖子,今天把我們三個請來又不是為了打葉子戲,你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唄!本來不是說跟江興幫的葉長洲會麵嗎?怎麼,他不給你麵子?”
他說話混不客氣,韓楓麵上一凜,心知這位林老板才是四人之中的主角,當下凝神凝氣,靜等阮胖子回應。
阮胖子跟林老板一比,那便是一座小山對著一座大山,從氣勢上先被壓了一頭。他憨憨一笑,道:“葉長洲說什麼五姨太生孩子,剛剛被人叫走了。咱們經過江興幫的地界時林大哥您不是也聽見了麼?”
林老板連眼皮子都不抬:“你也做了十幾年的生意,什麼是真話什麼是假話都分不清楚嗎?他就是不想見你才找托辭。要是想見你,就是他大兒子叫人活活打死了,他也紋絲不動地等著你。”他聲音不大,但鏗鏘有力,說得阮胖子臉上忽紅忽白,汗下如雨。
偏偏邊上的妓女還不懂得看臉色,見阮胖子的汗水沿著臉頰流下,便自作聰明地揪著帕子去擦。阮胖子被她一擾,啪的在她手上打了一下:“賤人!沒看見我想事情麼!”
一句“賤人”罵得那女子眼淚憋在眼眶裏,臉上還隻能裝著笑。然而韓楓聽了這句話,卻覺甚是刺耳。半夷女的命運不比這妓女好多少,她們也常常被人罵作“賤人”,這世上大家都是人,憑什麼有些人就能輕賤另一些人,憑什麼就能把別人不當人看。
他拳頭一攥。白童忙勸道:“別衝動。你問問他究竟為了什麼事情找江興幫?那是盤踞在大江中遊的船匪,可不是好人呐!”
“嗯。”韓楓強忍下氣,依著白童的話問道:“阮老哥,你遇見什麼麻煩了麼?”對方對他叫得親熱,他自然也不能再一口一個“阮老板”稱呼之。
阮胖子苦笑一聲,道:“沒什麼。你大老遠的來,還沒好好招待你呢,怎麼能讓你為哥哥的事情煩心?”
聽了這句話,韓楓心中暗罵了一聲,白童也跟著罵了一聲。不過罵歸罵,該問的自然也要繼續問下去:“無礙的。相遇是緣呐。您不跟我講,那就是真的跟我客氣了!”
阮胖子沒說話,方才一直剔著牙的方老板插了嘴:“你管不了的。跟你說了也白搭。”
這會兒那林老板卻終於挑起了半邊眉毛:“方子,別這麼武斷。說不定這位韓小哥還真能幫上咱們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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