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辭安靜地聽著她說話。
“所以我不太恨她,也沒想著原諒她,弄什麼虛假的姐妹情深,萬一自己給自己招個禍患,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親賢臣遠小人,是許多人的決策方法。
顧星辭點了點頭,“偏澤川不一樣,他可一點也不怕紅顏禍水。”
沈雲月想起齊澤川那朵黑心蓮,把齊家上下嚇得瑟瑟發抖的樣子,忍不住說:“跟他的心思比,二姐姐那點小打小鬧,真是關公麵前耍大刀了。”
“這正是澤川當初沒娶你的原因吧。”顧星辭說。
對於這件事,沈雲月一直有點沒想明白。
齊澤川對她這個表妹挺好的,但好像一點沒動過娶她的心思,當初舅母下了藥,隻要他想,便可以順勢而為,可他卻幫她逃了出去。
“怎麼說?”沈雲月問。
顧星辭道:“好女人對澤川來說,是會讓人放鬆警惕,會讓人傷心的。不如娶個壞女人,一早便在知道她壞,壞的又不太有能耐,好牢牢掌握在手裏,反倒安全些。”
顧星辭說得委婉,沈雲月明白,就如同養貓,一隻小乖貓,抱在懷裏,沒法子保證一輩子不撓人。但若是一隻有撓人前科的貓,有了防備,放在貓籠子裏,反而永遠被撓到。
並且對齊澤川來說,把小乖貓裝進籠子裏不舍得且有負罪感,而把撓人的貓裝進去,是很理所應當的,全然不會愧疚。
這種應激性心理創傷,來自於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那條蛇,是原本寵愛他,他傻了,便厭惡他的父親。是為了他勞心勞力,一朝有了新孩子,便把他棄之如敝屣,讓他自生自滅的母親。
以至於齊澤川沒辦法建立正常穩定的家庭關係,沒辦法全身心地接納疼愛一個溫柔良善的妻子。
他活在一眾恐懼中,生怕哪一天,溫柔良善的妻子會生出一對獠牙咬死他。
這種心理創傷,不知道要持續多久,或許終其一生也沒有治愈的希望。
“喝完了,還想再吃一塊杏仁餅。”
沈雲月放下湯碗,巴巴地說。
顧星辭搖了搖頭,“不可以,晚上吃太多,你會胃不舒服的。”
沈雲月趴在窗邊撅了撅嘴,“可是還是好想吃啊,想吃杏仁餅、芙蓉酥,還想吃荔枝蜜水。每到初五,月事之前,我總是食欲好些,等等,今天初幾了?”
“初九。”
“推遲四天了,會不會是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