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她的話帶著哭腔,顫抖地不成樣子,眼眶也紅了起來。
隻見他沒有說話,目光躲在淩亂的發絲後麵,看不出什麼情緒,雙唇緊抿著一副駭人的模樣,他走近了一些,抬手擰起了她的下巴,她吃痛地叫了一聲,他卻更加用力了一些。
“你叫簡歡。”昏暗的燈光下,他嘴角勾起了一抹漫不經心的笑容,好像她根本就是一個陌生人一般。
“……”簡歡咬了咬嘴唇,心中明白,他對她唯一的印象便是那日灑紅節時,她對他的自我介紹,除此,所剩無幾。
再後來,半夜忽然有人敲門來要人,說的是普通話,可聽口音卻一聽就是外國人。
“這女人,我要了。”他說著,毫不留情麵地關上了門。
她的心卻再一次從嗓子眼裏跌落了回去,心道總歸是安全了。
他卻什麼事情都沒有一般,繼續躺回到她的身邊,兩人同床共枕,卻又保持著距離,因為在半夜簡歡想去觸碰到他的時候,他卻一個激靈起來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抬手握緊了她那纖細的脖子……
後來的每一天,簡歡隻能躲在那個小小的房間中,等待著他回來給她帶些吃的,兩個人幾乎不會有什麼交流,隻是每次帶回來的吃的肉眼可見地逐漸豐盛了起來……
……
回到飛機上,簡歡這才將夾在錢包裏的那張婚紗照遞到了他的麵前,他原本一臉木訥的表情,卻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間忽然變得有了點情緒,或是遺憾,或是慶幸。
北京的家中,依舊是他離開前的老樣子。
隻是,他卻不能立馬回家,而是住進了精神療養院開始了長期的治療。
她原本就辭去了公司CEO的職位,如今也算是一個閑散人員,白天他要治療,她就在家畫畫畫,種種花,每天晚上她都會做好了晚飯拿去陪他一起吃。
有時候她也會帶賀染苒一起去見他,慢慢的他的記憶總算是恢複了一些,但大多都是年少時期的那段,以至於以後的日子裏他時長會打量著她,詢問她是不是長高了……
這樣的情況還有許多,簡歡每次都會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回應著他,他們已經結婚了這個事實。
而他的表情似乎還帶著少年時期的那種故作傲嬌卻暗自竊喜的模樣,可她心中卻清楚明白,他是開心的。
誰說不是呢,每每一個人入睡的時候,他總是能十分慶幸多年以後她仍在他的身旁,仿佛那分開的十多年完全被偷走了一般。
(二)長歡
這種情況大概持續了半年的時間,其實對於簡歡來說在,這並不算什麼,對她而言,他活著比什麼都重要,至於時間,她如今有的是,一點都不怕耽誤。
自從洛野洛野回來了之後,簡歡甚至還將他的父母也一並接到了北京,順便還給他們置辦了房產。
在妻子的悉心照料下,洛野終於恢複了八成的記憶,終於得以出院,日後隻剩下了定期到心理醫生那裏報道進行輔助治療。
心理醫生也是熟人,正是之前治療過簡歡那段最難熬日子的醫生,也是簡歡的朋友。
一次心理谘詢過後的閑聊時間,洛野才從醫生的口中得知了簡歡在他失蹤的這段日子裏,也經常會到這裏報道,一瞬間一股心疼而又愧疚的心情湧上了他的心頭。
“沒那麼嚴重。”而他將她緊緊摟在懷中的時候,她也隻是一句輕飄飄的話,就將那一段黑暗的時光一筆帶過。
“簡歡,我們結婚吧。”
她全然沒有想到的是,他忽然單膝跪地,再一次向她求婚來,淚水有些不值錢地還是從眼眶裏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