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野的事情已經見了報,雖說沒有提及具體的遇害人員信息,可周圍熟悉的人總是能猜到些許蛛絲馬跡。
“歡姐。”看到簡歡那憔悴消瘦的背影從出口出來,饅頭趕緊迎了上去。
隻見簡歡全然沒有一個剛獲了大獎的人應該有的姿態,壓低的帽簷,紅腫的眼眶,蒼白的麵色,無一不在向來人證實著新聞中所描寫的不幸。
“走吧,先送我回家。”她的聲音沙啞得可怕,像極了一架快要弦快要崩斷了的小提琴所發出的刺耳聲響。
在這之前,饅頭原本準備了許多恭喜的話,此刻卻全然都被深埋在了肚子裏,她不敢提起最近發生在簡歡身上的任何一件事,好像無論她怎麼說,都是不妥。
一路上,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簡歡就這樣猶如一個沉默的木偶人一般,怔愣著盯著麵前的雨刮器以一種有規律的節奏,一左一右,一左一右地搖擺著,像極了催眠的鍾擺,卻怎麼都催眠不了她的內心。
車停在簡歡家樓下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隻是依舊是一片沉重的陰雲密布,雲層似是要直接覆蓋在樓頂上一般,壓得人有些喘不動氣來。
饅頭拖著跟在簡歡的後麵,原本要拖著箱子陪她一起上去,可到樓下的時候卻被她拒絕了:“我沒事,辛苦你跑這一趟了,快回去休息吧,最近……我可能事情會比較多,公司的事情可能要麻煩你多操些心了,工資不用擔心,我會跟財務打好招呼的。”她望著饅頭,嘴角強製地咧出一個牽強的笑容來。
“歡姐,這麼多年了,真的不需要……”
“回去吧。”她再一次重複道,轉身自己走近了電梯。
電梯的數字逐漸向上爬升著,離家越近,她仿佛越能感受到屬於他的氣息。
叮!電梯停在了指定的樓層。
走廊感應燈應聲亮起,映入眼簾的一切似乎都沒有變過樣,仿佛裏麵住的人隻是剛離開沒多久,晚點會回來。
她抬手輕輕用指腹捏了一下門鎖,哢噠,門鎖打開,屋子裏因為天氣的緣故依舊是一片昏暗與沉寂。
然而,似乎又與尋常時候不是很一樣,客廳從裏到外很明顯都被打掃過了,四處也掛滿了許多紅色喜慶的裝飾品,這大概是他悉心布置過的,隻等她回來跟他一起完成那場婚禮。
她沒有開燈,卻借著昏暗的光線一步步摸進了臥室。
臥室房門半開著,她輕輕推門而入,眼前的光景,她早已預料到,床鋪上的紅色四件套,是離開黎城之前,洛野母親送的,說是已經預備好久了,終於要派上用場了。
房間中滿是他的氣息,隻有她能感受到。
她用力甩開了鞋子,一頭紮進了那柔軟的大床上,整個身子深深地陷了進去,像是陷入了一個久違的溫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