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夜無法入眠的情況下,您會對以下哪個選項產生性幻想?”

【A.圓臉絡腮胡白襪男】

【B.科莫多巨蜥】

【C.1.5T黑色速騰的排氣管】

【D.兒童公園後門矮牆上的派大星彩繪】

???

江流懵懂的望著白板上的問題,悄悄打量了一下這個診室。

這尼瑪是正經醫院嗎?

“醫生,抱歉我選不出來。”

“恭喜你,失憶並沒有給你的性取向帶來變化。”

“你的問題和性取向有關係嗎?”

黑色速騰的排氣管是什麼性取向?

江流用一副無法理解的表情,看著麵前圓臉絡腮胡、看不清襪子顏色的醫生。

“管他呢,總之這是最後一道小測試,你可以通知家屬出院了。”

能出院了嗎?

江流怔怔無聲。

這是他住院的第十天。

在十天前哪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騎著小電驢在十字路口被撞飛。

事情到這裏仍然和絕大部分交通事故一樣。

昏迷不醒的江流、好心撥打120的路人以及醉酒肇事逃逸的司機。

唯獨在診斷結果上出了大問題。

在外傷和腦震蕩以外,江流多出了個毛病。

失憶。

這毛病最初根本沒人發現,直到在江流蘇醒警察取筆錄問到具體情況的時候。

江流才猛的意識到。

他好像忘了些東西。

忘掉的不止是車禍當時的情況。

但失憶的人很難短時間捋順自己忘了什麼。

在醫生提出的諸如家人、成長環境、朋友、戀愛對象、時間線等參照物的幫助下。

江流逐漸捋順了腦海裏的記憶。

他叫江流,今年二十歲,母親是個超市收銀員。

南江大學的大二學生,但在校外有個兼職,兼職...

當說到兼職這個問題的時候,江流抬頭看了看眼中含淚的媽媽。

選擇吞下了這個回答。

唯獨在戀愛方麵,江流的回答變得遲疑。

他對醫生說他沒有對於戀愛的記憶。

醫生說沒談過戀愛很正常。

可在成長經曆裏總有一些好感度較高的女性吧?

江流還是搖搖頭。

成長裏難免有些好感度較高的女性,但他沒有關於這方麵的記憶。

或者說遺忘了。

如果把大腦比作汪洋大海,那些記憶碎片就像海裏的魚。

人就是這片海洋的網,想要回想那段記憶就哐當一網下去,想抓什麼抓什麼。

朋友間的聊天打屁是藍鰭金槍、家庭瑣事是馬林魚群、一年一度的生日記憶是錘頭鯊,

那他媽關於戀愛的記憶就是雄性的大王酸漿魷。

按道理來說,一個性取向正常的成年男性都應該有的記憶。

江流沒有。

隻能從許多其他記憶裏,隱約觀察到一些有關戀愛往事的殘影。

就像是南極海域的深海裏有雄性大王酸漿魷的存在。

但你想親眼見到這家夥,就隻能在抹香鯨肚子裏找到些殘骸。

說實話這種想不起來的感覺很難受。

如果全都忘了也就算了。

可偏偏就這麼點給忘了。

醫生也歎了口氣,為江流量身定做了記憶恢複計劃。

另辟蹊徑出些奇招。

奇葩的白板就是最後一道奇招。

醫生已經無計可施了。

林醫生看著沮喪的少年,走過去拍了拍肩膀:

“不要灰心喪氣,既然不能依靠自己想起來,就從別人嘴裏了解,試著去熟悉的地方或者找熟悉的朋友聊聊天。”

“或許我真的沒什麼異性緣呢。”

江流倒是很樂觀,出了車禍身上沒丟零件已經很好了。

雖然記憶丟失了,但說不定哪天就想起來了。

“經我觀察,在你住院的這段時間裏確實是這樣的,除了你的母親和一個男生外沒有任何人來看過你。”

話說到這裏林醫生又把答題板上的問題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