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顏回樹屋,商寒息正望著外麵的圓月發呆。
朝顏走過去,捧起他失落的臉問道:“怎麼樣,我娘和你說什麼了?”
商寒息搖搖頭,隻歎著氣。
唉,嶽母大人真的是太會說了,針針見血,一劍封喉,把他脆弱的小心髒紮的傷痕累累。
朝顏坐在他旁邊,把頭擱在他肩膀上,細聲道:“阿息,我娘心裏有氣。”
“我知道,她該一劍殺了我的,但她沒有,因為你。”
“她怎麼說的?”
“她讓我好好待你,如果有一天,我對不起你,她就絕對不會放過我。”
其實這隻是一小部分,他立了字據,等到昭昭十五歲的時候就會傳位於他。
聖旨過幾天就到。
朝顏還不知道這事,隻靠著他,靜靜的待著。
外麵。
看月亮的不止一人。
亓無咎找到南宮之雲的時候,他也在望著月亮。
“聊完了,她怎麼說?”
亓無咎清冷的臉上帶著若有所思的無奈,“還能怎麼說,難不成拋夫棄子跟我走。”
南宮之雲笑道:“盼了這麼久,找了這麼久,就這樣回去,你可甘心?”
亓無咎想想就來氣,一拳搗在他身上,“還不都是你,一直和她在一起,還瞞著我。”
“我也是想碰碰運氣,說不定她就選了我,誰曾想......
不過這樣也好,二十年過去了,我們複國的機會渺茫,還好有昭昭這個維係商、霍兩家的血脈,我們也不至於輸的太難看。”
外麵靜悄悄的,隻有昆蟲的叫聲夾著盛夏的蟬鳴。
南宮之雲忽然傷感起來,用手抵了下裝睡的亓無咎,“那場戰爭改變了我們的命運,明明我才應該是全都城最風流瀟灑的貴公子,如今卻是一群小屁孩的夫子。”
“誰說不是呢,我應該是公主殿下的駙馬,說不定還會是女皇的皇夫,隻能怪造化弄人。”
亓無咎想起什麼,解開一個布袋,裏麵是一塊玉佩,和朝顏的玉佩是一對。
“明天你把這個交給朝顏,我今晚就要回去了,早點把幹娘還活著的消息告訴我娘,省得她整天以淚洗麵。”
南宮之雲接過一看,“呦!皇家和田玉,亓公子好大的手筆,不怕我私吞了。”
亓無咎笑著轉身,“後會有期。”
圓月似玉盤,皎潔明亮,夏風徐徐,帶著桃花的清香。
——————
一早,天空霧蒙蒙的,家養的公雞還未打鳴。
曲明玉習慣了早起,在外麵耍著大刀。
商寒息特意起的早些,想給嶽母做頓早膳,最主要的目的當然是在她麵前表現自己。
悄悄推開木門,和曲明玉四目相對。
“娘,早上好,您鍛煉。”
對於商寒息的稱呼,曲明玉已經完全免疫了,隻對著他點點頭。
商寒息也不氣餒,哼著朝顏教小孩的兒歌進了廚房。
然後傻眼!
這廚房,他還真沒來過。
但他當著嶽母的麵進來了,就這樣出去恐怕不太好,再說,做飯有何難。
卯時,第一縷陽光緩緩照耀著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