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寒息給她夾了塊魚肉，“顏兒，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慕慕這個年紀確實應該好好教她這些，可是看她做著不喜歡的事情，我這個當爹的心就像針紮了一樣的疼。”
說完還故作難過的用袖口擦了擦沒有眼淚的眼角，餘光偷瞄著朝顏，做好了隨時挨罵的準備。
“那就看慕慕的喜好，不想的事情我們也不強求，喜歡的事情我們也不要反對。”
商寒息開心了，“我的顏兒也太好了，都聽你的。西子呢？”
朝顏怪異的看了他一眼，明明是和煦的眸光，卻看的他一陣心虛。
“西子是淮王的兒子。”
“是這樣啊！我回來三皇兄也沒跟我提起過，不過，西子應該是個庶子，他好像還沒有王妃，可惜庶出是進不了文華殿的。”
朝顏皺眉，以前她一直生活在桃花域，那邊民風淳樸，對於嫡庶沒有太大的觀念，後來進了宮，當了甩手皇後，誥命夫人的公道也討不到她這樣，更接觸不到嫡庶之爭的。
這才想起商寒息說起昭昭總是說嫡子，不說長子，不說皇子，也不說兒子。
想到那個總是沉默寡言的小家夥，走路總是低著頭，額前的碎發遮住了眼睛，讓人看不清，每次隻有一個王府的侍衛來接送他，但是看他衣服的布料，想來物質也不會太差。
隻有慕慕和他說話的時候，他才會抬著頭，旁人他是一概不理會的。
不知為何，朝顏有些難過，不過就是一個孩子，他選不了自己的出身，卻在這朝陽般的年紀開始自閉了。
商寒息看出朝顏有些心不在焉的，但自古嫡庶有別，嫡尊庶卑，這是老祖宗流傳下來的宗法，不是隨意就能更改。
不過，為了他的小公主，他也是豁出去了，改不了老祖宗的，文華殿的規矩他總能改吧。
想到這兒，商寒息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保證道：“放心吧顏兒，這三個我都給慕慕弄過來。”
朝顏知道他有辦法，也不糾結了。
午膳過後，隱衛拿過來一遝名冊，商寒息將他們擺成兩組，放在案桌上，精美華麗的名冊上，每個孩子的姓名，年紀，籍貫，性格，父母姓名，官職，以及他們的學業情況都在上麵 。
朝顏拿過一組，仔細的翻看著，眸光恬靜，薄唇微抿。
商寒息安靜的在她旁邊，每當她翻看到一個孩子，他都能準確無誤的解讀著，其中不乏有些不為人知的家族秘辛。
隱笛和隱允隱藏在房梁上，聽著他們英明神武的君王像個村頭的婦人一般，說著誰府上的老爺寵妾滅妻，哪個世子又在外麵養了個外室，又是哪個大臣表麵風光無限，實際就是個怕夫人的慫包。
商寒息一邊說著，心裏感慨萬千，這樣的場景，他打仗的時候夢見過，和顏兒一起討論孩子們的教育問題，有分歧的時候他這個做夫君的會選擇退讓，實在是顏兒不講道理了，他也會權衡利弊，再說幾個別人的小秘密逗她開心。
就像現在這樣，他悄悄瞧見了，顏兒偷偷抿嘴笑了，嫣然一笑動君心，秋波一轉攝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