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禦女到了聖乾宮,商寒息正在練字,頭也沒抬一下,“替朕研墨。”

宋禦女強忍著臉上的疼痛,小碎步走過去。

大概過了一刻鍾,他才抬頭看她,“你的臉怎麼回事?”

宋禦女跪在地上哽咽,“嬪妾說錯了話,惹惱了貴妃娘娘,被罰了。”

“那就長點教訓,好好跟著你主子學規矩。”

“是。”

宋禦女一點也不覺得奇怪,要是陛下不分青紅皂白的為她出頭,她才覺得奇怪。

商寒息不管她做何想,放下筆徑直的往寢室走,“時間不早了,就寢吧。”

宋禦女羞答答的跟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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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朝顏送兩個孩子去書院回來,還在陰華門守著的隱堪和隱柯在說著皇上昨日招幸宋禦女的事,正巧被她聽見了。

朝顏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心髒忽然跳動的極快,好像有千萬隻小蟲子啃食著。四肢變的麻木冰冷,腦子裏一片空白。

深呼吸了幾次還是不見好,朝顏隻能扶著牆慢悠悠的往宮裏走。

打鬧的隱柯發現了她,她已經走遠了。

隱堪不悅的瞪了他,“都是你,說什麼說。”

隱柯:“現在怎麼辦啊?”

“還能怎麼辦,去隱衛司領罰吧。”

延福宮。

嘉嬪躺著搖椅,麵前的各種名貴的花開的正好,香氣宜人。

手裏的雙麵繡扇不停的搖著,旁邊擺放著各色糕點,好不愜意。

小翠在一旁急的不行,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嘉嬪無奈的看著她,“有什麼事就講,毛毛躁躁的。”

“娘娘,皇上寵幸了華清宮的宋禦女。”

嘉嬪不以為然,“別和本宮說這些事,擾了本宮修身養性,將你打發去浣衣局。”

小翠閉上嘴,卻還是替自家娘娘著急。

過了一會,嘉嬪坐了起來,發髻上的步搖晃動了一下,“你去準備些小孩子喜歡的東西。”

看著小翠又要絮絮叨叨,嘉嬪趕在她前麵說:“別問,去吧。”

小翠走了,嘉嬪繼續躺著,卻沒有心思再欣賞這滿園春色。

宋禦女扶著酸痛的腰回了華清宮,臉頰略有些潮紅沒有散去,榮妃看著刺眼極了,杏眼怒目,嫉妒的像是要噴出火來。

鶯月看在眼裏,在一旁勸道:“娘娘放寬心,不過是皇上取樂的玩意,何必放在心上,等她哪天失寵,還不是任您宰割。”

榮妃心裏有火,她怎麼會不知道宋禦女失寵是早晚的事情,她就是氣不過,一個從小侍奉她的婢女,飛上枝頭變鳳凰,成了主子,用了她安王府的嫡字,承了她夫君的恩寵,住在她的宮殿,這叫她如何不氣?

大約中午,小李子帶著晉升的聖旨來了,華清宮跪了一地的人,榮妃的臉黑如煤炭,宋禦女的臉紅的像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禦女宋氏清揚,靜容婉柔,端莊淑慧,敬慎居心,安貞葉吉,雍和純粹,麗質輕靈,率禮不越,深慰朕心,特晉為才人,欽此。”

宋才人雙手舉過頭頂,“嬪妾謝陛下恩典。”

小李子拍了拍手,大約二十個宮女進來,每個宮女手裏都拿著托盤,上麵用紅布蓋上。

“這些都是皇上的賞賜,才人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宋才人讓人送進屋裏,臉上已經消腫了,但笑容始終沒有消失。

等到小李子走後,她的虛榮心落幕,隨之而來的是等著她的懲罰。